她打開皮包，他以為她要拿套子，雖然有點隔靴搔癢的失望，但小心總是好的，聽說這個月又公布了四個帶原者呢。

但她拿出來的竟是一副白手套，就這樣，全身赤裸的姣好身材，卻戴著一副白手套站在他面前，從來沒看過這種噱頭，他不由得激動起來，一股熱潮由小腹底下升起……

難怪「內匠」推薦她是這個賓館的第一紅牌，據說若不是因為禮拜一，根本就別想約得到呢。

她果然技術一流，尤其是那雙純絲的白手套，撫摸在他身體每個部位時，比起纖纖玉指更能撩動他的情慾。

他想起看過的許多A片，女的有穿吊帶絲襪、有穿高跟鞋的，大概也都有類似功效，但從沒見過戴手套的，這女人真是個天才，尤其當那光滑細緻的感覺緩緩抓住他時……

他從來沒有感覺自己這麼威武過，伴著她的嘺啼婉轉，他猛力衝刺，彷彿又回到三十年前身強力壯的時代，那時總能讓每一個女孩子蹙眉呼喊，從原先假意的歡愉變成真正的求饒，「不要了！真的不要了！拜託！求求你！……」

有幾次甚至寧願不收錢也不願做下去，「內匠」拉長了臉，偶爾同來的夥伴則對他翹起大拇指，「厲害！」確實厲害，還有幾次對方整個癱在床上一動也不動，只有嘴裡含含糊糊的呻吟著「死了……死了……」

「哦──死了！」他一陣痙攣，眼前似乎一片昏暗，從她身上翻下來，似乎下半身都已經失去知覺了，整個身體像是剛在水裡泡過一樣，胸部急速的起伏著，幾乎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聲，真過癮！再這樣搞下去，恐怕會連這條老命都送掉了……

她卻若無其事的起來，到浴室沖水，擦乾，出來時白手套明顯溼了，卻始終沒有脫掉，「喂，」他有氣無力的喚她，「妳為什麼要戴……手套？」

她不做聲，專心的扣著上衣的鈕釦，「妳告訴我，加妳一千。」她眼一亮，先向他伸手拿了錢，仔細數過放進皮包，才坐下來用仍然戴著白手套的手點起一根菸，以輕描淡寫的口吻說道：

「沒有啦，就我有一次做一個大老闆嘛，結果他太爽了，當場心臟病發作死翹翹，我嚇得趕緊跑掉，後來警察來查，內匠也沒有跟他們講，啊不過他們檢查指紋把我查出來了──歹勢，我有賭博前科啦。

啊結果就把我關了半年多，有夠衰的啦，所以我現在出來做戴手套，萬一客人爽死了，警察也查不到我的指紋，就沒有我的事啦！」

「結果好像每個客人都很喜歡我戴手套呢，有的還要求再來一次，」她終於脫下白手套塞進皮包裡，起來拍拍屁股，又瞟他一眼，「你們男人哦，真奇怪。」

（作者／苦苓：本名王裕仁，1955年生，祖籍熱河，宜蘭出生，新竹中學、臺大中文系畢業。）

>>本文出自《短短的就夠了》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