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1
- Apr
- 2017
▲示意圖/ShutterStock/版權所有,嚴禁轉載
剛來印度時,每每看到小乞丐,我的同情心就會爆棚,堪比《七龍珠》的悟空爆氣,但每次給完就會聽到很多乞丐抱怨錢太少,來張5百的,不給就會罵人,同情心再多也如冬天洗冷水,透心涼,心飛揚。
印度固然有許多需要幫助的人,但大多數的乞丐都只會欺騙他人,靠不勞而獲的施捨來維持生活。
一大早跟朋友見面,我就像是德里蔡依林,一堆印度男摳著鼻孔站在路邊盯著我看,女人一面補妝一面對我指指點點,上下打量。
我趁著人少買了杯星巴克,才喝了一口就來了個小弟弟,用著統一的手勢說辭來乞討,我合理懷疑他們全都參加過「印度路邊乞丐培訓班」,每期三個月,結業後派往印度各地從事乞討行業。
不管在德里、齋普爾或阿格拉,遇到的乞丐都統一擺出左手吃Roti的姿勢,接著打躬作揖,嘴裡說「Didi,Mujhe Roti Khanna hai.(姊姊,我想要吃Roti)」說你沒上過課我不相信!
言歸正傳,為了趕走他,我給了他一個「朕不給你,你不能搶」的兇惡表情,企圖逼退小乞丐,殊不知小乞丐根本盯上我手上焦糖摩卡星冰樂,死活不退。
韓劇《皮諾丘》裡說:「為了在這個世界上存活下去,需要跨越一切人類的極限。」
這句話在德里被應用得淋漓盡致。
德里NCR的乞丐最常出現的地方當屬紅綠燈跟人多的集市,當然購物中心外面也很多,還有地下道及人多的路邊,只要帶個鍋碗瓢盆或是可以接錢的東西,往那地上一坐就可以開始做生意。
紅綠燈乞丐最常遇見,有的拿條抹布在車子上擦兩下,來跟你要錢說:「你看看,哥幫你擦車了給錢來。」不給就趴在引擎蓋上不走,通常印度駕駛人根本鳥都不鳥,錢沒有,趴車蓋撞死你。
乞丐們在紅燈時魚貫從路邊竄出,有時候只有一、二個,有時候則是一堆;有時候不給錢會生氣打車窗,有時候給了嫌少,有時候在你車窗外站了兩三分鐘說自己沒Roti吃好餓,可憐的樣子都覺得自己心好硬好壞,可明明乞丐手上還拿了包洋芋片!
偶爾還會見到兩人一組敲鑼打鼓並在你面前翻跟斗,這時候我都祈禱對方不要看到我,我不是每天都有興趣在45度高溫下收看印度版太陽馬戲團。只見兩個小妹妹走來我窗戶邊,直接下腰M字腿後翻個跟斗,另外一個直接坐在地上敲鑼打鼓,人家有說我要看嗎?
乞丐們一看到外國人就像螞蟻看到蜜,爽得直衝我窗戶邊,可憐兮兮地要錢,還會帶道具「沉睡小寶寶」,姊姊悲慘地說:「妹妹(弟弟?)10天沒吃飯,我們好可憐,求妳大慈大悲給我們飯飯吃。」
有一次我真的被說動了,但手邊沒有零錢,便給他們一罐我們本來要喝的可樂跟一大包餅乾,乞丐姊面不改色地收下餅乾跟可樂,繼續說:「啊我們想吃Roti耶,再給點錢吧,可樂又不是錢,妳一個外國人有錢得很。」胖爺氣得把她罵走,乞丐姊還重拍了我的車窗才悻悻然地離開。
又有一天,我們又在等紅綠燈,天氣好熱,大太陽下一個乞丐弟弟捧著重量包樂事,邊吃邊靠近我的車窗,滿嘴餅乾屑可憐兮兮地說:「我好餓好餓,想吃Roti。」啊你不就在吃樂事!怎麼會餓,你要不要把嘴擦乾淨再來要錢!你集團上司沒教過你嗎!
婚後跟朋友到齋普爾玩,一次買了麥當勞在車上邊吹冷氣邊吃。猛然,右邊車窗一個穿著破爛的小女孩飢餓的看著我,眼神充滿了祈求,我打開車窗給她一個漢堡。她開心地拿著漢堡蹦跳地走了。
我為了自己做了些許好事也感到開心。沒想到3分鐘後,大約有10萬個小朋友,對不起,我誇張了,是10幾個不到10歲的孩子加一位還在餵奶的母親強力拍著我們的車門,一邊做出我好想吃Roti的手勢跟我們要錢,差點沒嚇哭同行的臺灣友人。
朋友昌德娜是從阿薩姆省來的,沒錯,就阿薩姆奶茶那個,話說這些東北印的少數民族跟我們長得有點像,常被當冤大頭看待,甚至被欺負。昌德娜的嫂嫂是美籍越南人,全家都是誠懇的佛教徒,婚後到北印旅遊,堅持要去佛祖當年悟道的地方走走看看。昌德娜跟哥哥便帶他們到了菩提伽耶(Bodh Gaya)。菩提伽耶又稱佛陀伽耶,位於德里以東的比哈爾邦,是當初佛祖悟道成佛處,被佛教徒尊為聖地。
嫂嫂家人在樹前虔誠祈禱,嫂媽順手撿了片葉子,立馬有個祭司打扮的男人走來(是說佛教怎麼會有祭司,不是印度教的東西嗎?)說:「這是聖樹的葉子,一片5百盧比。」嫂媽大驚,蛤?一片葉子5百?嫂媽還來不及扶起掉到地上的下巴就被昌德娜拉開,順便把那個不知哪來的祭司罵走。
然後嫂家人,昌德娜跟哥哥一起爬摩訶菩提寺。這是菩提伽耶最知名的佛寺,為阿育王所建,總高約52公尺。要登塔前,嫂媽做了件絕對不能做的事(背景:閃電)──她給了乞丐2百塊盧比。
這下不得了了,乞丐們蜂擁而至,大家都想分一杯羹。成千上萬的乞丐們,咳,數量誇張了點,不過據昌德娜的說法,乞丐數量多到她必須用樹枝打乞丐才能把他們趕走,哥哥依樣畫葫蘆,拿樹枝趕乞丐,形成一副奇特景象:一群越南佛教徒在佛教最莊嚴的聖地,被兩個東北印人保護。只見兩個東北印人手拿樹枝,用力驅趕圍繞著他們的一大群乞丐,一邊汗流浹背地爬著塔。
好不容易爬上塔,在塔上有好幾個老太太,本來頭好壯壯牙齒棒,連石頭都咬得動,但一看到外國人馬上變得半死不活,躺在地上蠕動,沒拿到錢就會死掉的樣子,嫂媽看到又覺得捨不得了。昌德娜大罵老太太:「妳這麼半死不活,病得要死,剛剛妳是怎麼爬上來的!」
最好笑的是,當他們繼續驅趕乞丐走下塔,過馬路到對面的上車終於要回家的時候,附近的學校正巧放學,一堆小孩一看到外國人,居然穿著制服上來乞討,一大群孩子圍著外國人要錢,差點把昌德娜的嫂家人嚇尿。
等他們終於狼狽地上了車,只見司機吸了口菸說:「這樣的情況每天都有,已經見怪不怪了。」事實上,像《貧民百萬富翁》裡人蛇集團或偷或抓或騙小孩,強迫他們上街乞討的情況在印度層出不窮,就算給錢還是會到人蛇的口袋,所以我傾向給他們食物,讓他們起碼不會肚子餓,不過手上有重量包樂事的乞丐除外。
(作者/印度 NG人七:因緣際會到日本東京求學,與印度人胖爺相識,進而拋家棄母(?)搬到印度工作。起初只想用FB專頁記錄印度生活點滴,分享印度奇葩事,用以遏制莫名嚮往台印戀情的女孩,沒想到越寫越上癮,逐漸累積一批忠實讀者。 )
>>本文出自《嫁到印度當人妻:為愛忍下去!臺灣太太的印度觀察好吃驚&異國戀真心話》一書
●本文為作者評論意見並授權刊登,不代表TVBS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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