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令商於多病客，亦覺自適非沉潛。」這是唐代大詩人劉禹錫在《和牛相公南溪醉歌見寄》的一段詩句，我很喜歡。而這段詩句，又這麼若合符節地可以用來形容我去年到今年、在哈佛法學院訪問一年的心情心境。

原來到哈佛，是我這個心境上的「多病客」，遠離塵囂的沉潛之旅。但哈佛的老師、一同訪學的各方學者以及哈佛濃郁的人文氣息，卻讓我有一種「亦覺自適非沉潛」的自在與寧靜。

在哈佛法學院的這一段時間，除了有時白天會去參加各種主題的研討會吸收新知、每週一次和各地來哈佛訪學的學者切磋學習外，我幾乎每天都在24小時開放的法學院圖書館，寫作到深夜，興致若來，甚至寫到清晨。有一次，由於一整週天天待到深夜，還引來管理員的盤查。原來，當時有一些「恐攻」傳言，哈佛校方提高戒備，而我天天深夜滯留圖書館，有人覺得我很可疑，便通報了館方。

但也因為這様專心而自適地沉潛，在哈佛的這一年，我的寫作產出，達到了人生的高峰，除了在台灣例行要交的專欄、社論從不缺交、遲交外，在哈佛完成並出版了《英禍？得福？》（政治評論）、《理律、台灣、五十年》（理律傳記）、《荒謬獸》（長篇小説）三本書。

而同時，台灣的文學雜誌《幼獅文藝》也邀請我在該刊物上開《查爾斯河散記》的專欄，固定地寫我在哈佛的見聞心情。

在訪學接近尾聲時，我更租車花了二個月時間，從亞歷桑那州鳯凰城沿西岸到西雅圖，東轉至加拿大蒙特婁，再南折至邁阿密，然後西返洛杉磯。全程開了2萬公里，拜訪了美加31個城市。而現在，我也在整理這一份遊記，已和一家報社談好，系列地在它的副刊上發表。

回頭想想，這也真的是一趟「奇幻旅程」。去年在離開台灣、啟程前往美國時，心中滿是抑鬱，一股對前程的未知與茫然如一團迷霧罩在廣闊的太平洋，但一年的沉澱，迷霧盡去，胸臆間多了一分自在，而對未來也多了一抹淡淡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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