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的事？」我望著這一對看起來像是路人的男女，問了這句話。

「我的，但也是他的。我們是夫妻。」女孩說。

「一起找我？那我要幫誰？」看著那個女生的眼眶泛紅，大概可以猜到什麼事。

女孩沒有回應，但是眼淚開始無聲的掉落在桌上，現場陷入無聲的難堪。

眼淚哪裡是珍珠？在無情人的眼裡，那叫做厭煩。

「好的，所以是你外遇？然後老婆原諒你？」我問，看著男生。

「對。我已經完全跟太太承認所有的事情，我希望她可以原諒我。但是她堅持要我來找你談。」男生說。

「好，你要什麼？」我問。

「我要那個女人付出代價。」她說。

「喔？那麼，除了這個男人的自白，你有多少證據？」我問女孩，並沒有問她代價是什麼，至於男人要不要付出代價，我想他們心裡有數。

她似乎沒料到我會問這個問題，想了很久以後說，「沒有。所有的證據在一開始的時候，就被他全部刪除與銷毀。」

「為什麼？」她哭得更傷心，「我老公都承認跟她上床了。」

「是嗎？」我笑了，笑得自己心發麻，「你老公要是說他跟蒼井空外遇，你是不是也要告她？給我證據，例如簡訊、發票、照片、衛生紙、保險套。我告訴你，就算你有這個，也不一定能證明，何況你，什麼都沒有。」

「那我要怎麼辦？我不就拿這個女人沒辦法了？」女生看起來像是想主張司法不公。

「這個呢！你知道現在最重要的是什麼？根本不是這個。你還要繼續這段婚姻？」我雙眼看著她，想要逼出答案。

她沒有回話，只是哭。但是我看到，那個男人的手輕輕的在她的手背上拍了好幾下，很溫柔的。而她並沒有拒絕，也沒有閃避。

「好。」我當我自問自答，「你是要的。你只是想要某人付出代價，這個某人，就是那個外人，不是坐在你旁邊的那個人。」

「你，就原諒他。我會要他寫切結書，保證以後不再外遇，否則願意損害賠償一定金額給你。」

「我不要！」她冷靜的情緒突然沸騰，「他背叛我這麼多次，為什麼我要原諒他？」

「很多次？」我的眼神移轉到那個男人身上，「你怎麼這麼壞啊？之前跟誰？」

「不是，就那1個。」男人苦笑，「我老婆發現以後，我決定跟她結束。但是我們1個月後又重新聯絡，我老婆把這算成2次。」

「欸，我說你啊。」我對女孩說，「這算1次啦！外遇這種病，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在斬斷外遇的過程中，藕斷絲連也是很合理的。」

男生感激的看了我一眼。

「我沒有替你講話，我是在幫她。」我瞪了他一眼。

「為什麼？」女生問了我。

「因為你還要他，還要這段關係。如果你不要，那就算了，我可以直接寫離婚協議書，你們兩個走出去這扇門，找兩個證人簽名，就到戶政事務所登記，也是可以。」我說，「但是你還要，你只是不甘心。」

「我是不甘心。」她說。

「但是又怎樣？你沒證據，動不了這個女人。我告訴你，身為一個律師，收錢訴訟最快，然後輸了就跟你說檢察官、法官不公，再上訴收你一次錢，這樣不是最簡單嗎？我跟你講這麼多幹嘛？」

「所以，我應該怎麼做？」她問。

「請他寫切結書，讓他割地賠款，把所有的財產，以及未來的資產交給你。以後如果他再外遇，那就是要他損害賠償，只能先這樣。」我轉頭問那個男生，「你願意嗎？」

「我認錯，我願意。」他低頭，像是結婚時承諾的樣子。

「那個女人呢？」她還是不死心。

「你沒看過地獄，真的。」我嘆口氣，「雖然，痛苦是不能比較的。只是說，進了訴訟，是贏是輸，過程其實都是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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