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0
- Nov
- 2017
圖片來源/蔣渭水文化基金會
男人該不該有「紅粉知己」?是現代開放社會中,男女之間一直在討論的話題,不過,應該很少人知道,在近百年前的台灣,擁有「台灣第一熱血男子漢」之稱的蔣渭水,身旁也有一位流芳百世的紅顏伴侶──「陳甜」。
她不僅清新脫俗、才氣出眾,更重要的,還是一位超有個性的知性美女。
1900年出生的陳甜,算起來年紀小蔣渭水近十歲,是甚麼樣的姻緣,讓這位才子英雄與美麗佳人相互吸引,彼此攜手相伴呢?這要從陳甜19歲那年說起。
1919年,蔣渭水與友人到大稻埕著名的高級台菜飯店「東薈芳」消費,在吃飯喝酒聊是非之際,剛好有藝旦表演的餘興節目,作為當家紅牌的陳甜,成了蔣渭水的目光焦點。
演出過後,蔣渭水立刻遞出好友邀請,面對這位當時名望甚高的青年才俊,陳甜一下子就接受了。
兩人起初如普通朋友般相敬如賓,在互相瞭解的過程中,蔣渭水才知原來陳甜出身清寒,家裡狀況沒辦法讓她學習,所以她不識字,為了生計而到異地工作,什麼都不會的她只好在酒樓賣藝,雖然辛苦,但陳甜身上散發出一股不服輸的女性堅毅。
不過,令蔣渭水意外的是,目不識丁的陳甜,竟然還能聊上幾句國家大事,以及對於時事局勢的分析,而且還頗有自己的一番見解,這是蔣渭水從事政治運動以來,第一次遇到如此特別的女性,頓時讓蔣渭水又更加傾心了。
蔣渭水欣賞陳甜的天資聰穎,主動教導她識字,也讓她開始閱讀各種漢文和日文書籍,更引領陳甜進入台灣文化協會的台北青年讀書會學習,自此,他們便日夜形影不離,很是親密,就是現在說的「穩定交往中」,蔣渭水更一心想納陳甜為妾。
什麼!納妾?那不就成了小三了嗎?沒錯,蔣渭水在當時已經有個結婚八年的老婆石有,所以,這個消息傳到大老婆耳裡,自然是晴天霹靂。
蔣渭水的元配石有,與蔣渭水同是宜蘭人,其家族在故鄉是地方的望族,由於是家中唯一的女孩,四歲時就被送到蔣渭水家當童養媳,等於說,這段婚姻試蔣渭水的父親早就替他安排好的,蔣渭水也只能默默承受。
說起來也不能怪蔣渭水「外遇」,在還沒談過幾場轟轟烈烈的戀愛前,就已經先奉父之命成婚了,當他遇到真正情投意合的知己時,會不過一切用心去愛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理解歸理解,大老婆石有就是無法接受,不但堅決反對,甚至還一度飲藥自盡,蔣渭水嚇壞了,他萬萬想不到,一向溫馴、文靜,又不太展現自我意識的老婆,竟會有這樣激烈的輕生念頭。
石有從鬼門關走一遭後,她見蔣渭水愛得如此癡狂,最後也不得不接受他納妾的事實。
陳甜進入蔣家後,大某石有竟也和細姨陳甜姊妹相稱,兩人和睦相處,更難得的是,在得知陳甜無法生育後,石有還將自己的第三個兒子過戶給她,可見其姊妹之情深如手足。
互結連理後,蔣渭水將陳甜的名字改作「精文」,自此便一路伴隨蔣渭水的理想,從事社會運動。
陳甜在內照料蔣渭水,對外則投入其革命事業中,過去因為藝旦身分穿金戴銀的陳甜,為了資助文化協會的經費,愛漂亮的她不惜變賣首飾,只為了做他最相知相惜的夥伴,與最堅強的後盾。
尤其在1924、25年間,蔣渭水因治警事件遭判刑入獄共計144天;在獄期間,陳甜不斷地寫信鼓勵,同時幫一同被關的十三人清洗衣物。
怕蔣渭水在牢裏沒事做,還寄書給他看,蔣渭水在出獄後更說,像是在裡面念了大學一樣;她也代替蔣渭水出席講演會,宣傳其政治理念。
看到這對夫妻隔著鐵窗,還能這樣大膽放閃的濃情蜜意,蔣渭水的友人還曾寫詩投書《民報》,名為〈戲贈渭水兄〉,歌頌這段愛情:「如此多情天亦感,來生與汝作夫妻」 陳甜真可說是蔣渭水難得一見的「身、心、靈完美結合的伴侶」!
後來,蔣渭水因感染傷寒而病情惡化,直到1931年8月5日蔣渭水逝世,陳甜始終陪伴在他的病榻邊,當時的陳甜還很年輕,很多人都勸她改嫁,求個好歸宿以安穩地過下半輩子。
但陳甜只說了一句話:「如果有人比蔣渭水更偉大,我就嫁給他。」
足以看出陳甜對一生的摯愛,無悔無怨的承諾與守候。
蔣渭水臨終前攝影,坐在床邊的是陳甜。
最後,陳甜選擇看破紅塵,在台北「慈雲寺」出家,從此不再過問世事,於遁入空門後渡過餘生,成為那一代世人與知識份子眼中的淒美物語,一直到1986年病逝於慈雲寺,結束了她燦爛及不悔的精彩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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