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達志影像

四月一日愚人節，從學生時代就充滿了謊言以及欺騙，當然以無數包裹著糖果繽紛色彩的包裝，那就是玩笑，還得要跟你夠親近的人才可以拆開，品嚐，或許是整人糖果，有酸有辣有苦。

還記得張國榮在這一天離開了人世。
在那之前，我對他並不是發自內心的熱愛，只知道高中時候去KTV，同學總會點他的「追」，我才知道他好會寫歌。小時候媽媽很喜歡唱的「海海人生」，我覺得好好聽，到了長大之後才知道，竟然是張國榮寫的。

大家說他有憂鬱症。
我只知道他很帥，很會演戲，但有多深刻呢？對我來說其實輪廓很模糊。是胭脂扣裡面的樣子嗎？還是英雄本色？我喜歡他在家有喜事裡面的搞笑樣子多一點，到我大學迷上王家衛，又對阿飛正傳莫名的著迷。

這讓我想到一個跟哥哥張國榮完全無關的事，原諒我，我總是會天馬行空把兩件毫不相關的事情連結在一起，我的世界如此紊亂，卻偏偏每一個看似無關的東西，在我眼中都是一樣的，都是可以聯想的，這樣的生活很累。

總之，我想起前幾天，在臉書上看見陳彥博放的影片，被拋棄的小狗追著主人。或許影片不是這樣，但我看介紹似乎是如此。是的，我沒有點擊進去，因為我無法忍受這樣的悲傷，如同直到現在我也不願意在電視台重播「瑪莉與我」的時候重頭到尾看完。

小時候家裡很喜歡養狗，最高記錄曾經同時有七隻狗，有超大的、也有土狗、也有寵物犬。在我記憶很微弱的年代，父親也曾經捨棄過狗，但那是死活硬要在父親下 班回家途中跟著父親回家的流浪狗。不管父親把他帶到多遠，他都會跑回來。最後父親妥協了，把小狗兒繼續養著，直到很多年後他某一天自己掙脫了狗鍊，這一次 再也沒回來了。

我對他的記憶停留在最後一天。
那或者對年幼的我來說，是最冷的一天。
我突然有一種感覺，在我開始追張國榮的影片，電視台只要看見他就會停下來，看著他與王家衛的絕配，或者他的演技，他的深沉。我像極了那被拋棄的小狗，在他 背後不停地追著張國榮跑啊跑，我知道我的腿跟不上，但我還是這樣愚蠢第跑啊跑，我多麼希望自己可以追上他，如同當年追上我父親的那隻小土狗。然後當有一天 我認為自己該離開了，才掙脫這個鎖鏈，從此再也不會有被遺棄的感覺。

這算不算是東邪西毒裡面的「醉生夢死」酒呢？
我多麼希望有一天可以再次見到他。
再次見到他的樣子。

當然，這麼多年之後，脫離了那瘋狂於所有有關張國榮一切的生活，回想起來，竟然只剩下一個微弱地、要很用力才能察覺的嘆息。社會的苦讓我不再輕易地被無法更改的事情羈絆。現實的磨讓我對於很多遺憾充滿了釋懷。

就像張國榮抱著劍，坐在草地上說著。
「沙漠的後面是什麼？」
「就是另外一個沙漠。」
我總認為，當我遇到了痛苦，我想問他的時候，他會這樣回答我的。

愚人節快樂。
這社會充滿了很多愚人的把戲。
也充滿了很多愚人的現實。

但我想哥哥就像阿飛。
所以才會這樣離開這個世界。還記得嗎？阿飛正傳裡頭說的。

『我聽別人說這世界上有一種鳥是沒有腳的，它只能夠一直的飛呀飛呀，飛累了就在風裏面睡覺，這種鳥一輩子只能下地一次，那一次就是它死亡的時候。』

辛苦了，哥哥張國榮。
僅以陳奕迅於張國榮紀念演唱會翻唱的張國榮歌曲，「最冷一天」，紀念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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