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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ul
  • 2018

「如果當初這樣做就沒事了」找了100萬個藉口 你只是在恐懼失敗

作者 皇冠文化

2018/07/12 12:40
▲示意圖,非當事畫面/ShutterStock/版權所有,嚴禁轉載

黑暗中見到光芒 

最近常有人來問我能不能分享些跟心理相關的話題。我每次都高興應允,說那我來分享一下抑鬱這個主題吧,主辦方都面露難色,問:能不能講點兒積極的、正能量的? 


我覺得很尷尬,因為其實我私下覺得在諸多和心理相關的主題裡面,所謂的「抑鬱」和「不高興」是最有「正能量」和光芒的。所以我總是想來給「抑鬱」正一正名,剝繭抽絲,窺見它的價值。 

 


我上大學的時候大家還流行手寫信,每次寫信都和朋友相互問候最近開心嗎、過得好嗎。

 

出國之前,我從來不知道「不開心」是什麼意思,雖然每次都寫這個問候語作為開頭,但權作禮貌。

 

直到我出國以後有了抑鬱的「症狀」感受,「開心」和「不開心」才真的進入我的意識裡面。 


我為自己「不高興」這件事情糾結了相當長一段時間,直到看到這麼一句話:「一切在哲學、詩歌、藝術、政治領域成績卓著的人,即使蘇格拉底和柏拉圖也不例外,都是憂鬱的常客。」我才釋然了。 


嘿,原來我有做天才的潛質。 


玩笑歸玩笑。回顧我的每一次「抑鬱」發作,都會帶來無與倫比的價值。所以我們不講臨床診斷的「抑鬱症」,我們來講一講「不高興」的價值。 


有一個精神分析的前輩,叫梅蘭妮.克萊因,她是客體關係理論的創始人。

 

 

她提出了人在心理上有兩個特殊的位置:PS位置(paranoid-schizoid position),即偏執分裂樣位置;另一個是D位置(depressive position),就是抑鬱位置。

 

這個理論背後有很複雜的東西,不細贅了。但我想借用她的PS位置和D位置講一講抑鬱的價值。 


先讓我講一個自己的故事。我上大學的時候不好好學習,每次都差一點點拿不到獎學金。

 

我每次去見老師的時候,都跟她說,我只花了一個晚上看書,所以沒考好,如果我花一個星期看書的話就一定沒問題。 


直到有一天,我的老師跟我說,Jane 你知道嗎,你每次都跟我說你是準備的時間不足,但我覺得,你根本就是在害怕失敗,你害怕你複習一週也考不到前面去,所以給自己找了這麼個藉口。 


老師的這句話如當頭一棒。因為她說的是對的,我不敢面對的是我對失敗的恐懼。 


所以她說完這番話之後,我不得不面對我自己的恐懼和懦弱。

 

 

你可以想像,我在奮起之前,陷入了漫長的思考和不高興。 


我從自己的PS位置,走向了D位置。 


這是什麼意思呢? 


我聽我的督導這麼講,他說你可以把PS位理解為 Photoshop(美化圖片軟體),就是說在這個位置上,你會把「痛苦的真相」PS(美化)成你可以接受的樣子。

 

比如,我不願意去面對「我恐懼失敗」這個痛苦的真相,於是我就把它美化成為「我沒時間複習,如果我有時間複習,我才不比別人差」。 


這個故事你聽起來一定會覺得熟悉。 


我做諮詢師這麼多年來,來訪者每次都會帶來一個PS過的問題進入諮詢室,他會說,如果我的孩子聽話就沒事了,如果我老公回心轉意就沒事了,如果我考試過了就沒事了,如果我跟領導的關係處好了就沒事了,如果我找到女朋友就沒事了…… 


剛做諮詢師的時候,你會陷入來訪者的圈套,你真的幫他處理這些實際的問題。

 

 

然後你發現,這個問題好了,下一個問題又來了。當你不去面對PS樣貌背後真實的問題的時候,生活總像是和你藏貓兒的小朋友,沒完沒了。 


你必須陪伴來訪者,一起在適當的時候,離開美化過的PS位置,起身向D位置行走。 


在D位置上,你開始面對「真相」。D位置標準的翻譯是抑鬱位,也譯作「黑暗」。你開始思考你的行為、你的動機,你還要去面對你的脆弱、孤獨、懦弱、恐懼等等。

 

你開始不斷地思考,幾乎是不可避免地陷入「抑鬱」。 


所以我說,一個人能陷入「抑鬱位」是非常勇敢的。

 

待在PS位置上可能很煩躁,但是並不令人恐懼和悲傷;而如果一個人真正開始思考,面對自己的「黑暗」,那是非常勇敢的,不是所有人都能夠這麼做。


但是一個人並非一定要永遠待在D位置上。你既可以隨時回到PS位置上去喘口粗氣,也可以再憋口氣,完成整個「哀悼」(哀悼你的喪失,比如你再也無法獲得的時間、童年、愛情或是工作)的過程,超越D位置。 


讓我來講個超越D位置的故事。 


克萊因在她的一本書裡面講了一個A小姐的故事。A小姐的兒子在事故中喪生了,她非常難過,前後做了兩個夢。

 

在第一個夢裡,她進入兒子的房間,為兒子收拾床鋪和書桌,就好像兒子還活著一樣;在第二個夢裡,她走到一個湖邊,她的兒子在湖中央,大聲地喊她:「媽媽,媽媽救我!」她在湖邊站了一會兒,扭頭離開了。 


在第一個夢裡,她在一個被美化過的位置。痛苦太大了,而「哀悼」還尚未完成,所以她需要美化這個痛苦:兒子還活著,他還會回來。

 

在第二個夢裡,她走過了D位置,完成了「哀悼」的過程,她用行動表達:你已經不在了,而我還活著,我要繼續活下去。 


這個情節大家應該也不陌生。《全面啟動》裡面也講了這麼一個故事:主人公一直不肯面對妻子已故這件事情,直到最後,他坐電梯離開底下那個世界。

 

妻子求他不要離開,他說妳已經死了,而我要繼續生活了。在故事結尾,他終於離開了沉迷的幻象。 


所以扯個題外話。去接受心理諮詢不是個特別美妙的過程,是個挺辛苦的,需要耐心和勇氣的過程,因為你要去面對你的抑鬱和黑暗。

 

我年輕一些的時候有些理想主義,會把諮詢描述成一個溫暖美妙的過程。實際上我年紀越大,越覺得不是的,這是個很辛苦的過程。因為你必須要允許你的諮詢師陪你一起沉下去,面對那些黑暗的位置。 


幾年前我的督導說,在D位置這個黑暗處有大光芒。我特別不能理解,我說,在這個抑鬱、黑暗的位置為什麼有大光芒呢?督導覺得沒法回答我,就說,你做一做就知道了。 


後來我慢慢理解了這個過程,可還是沒辦法用語言描述出來。

 

最接近的語言大概是,你能在黑暗處看見自己和他人最深的力量和勇氣。這給你真的、踏實的信心和希望,讓你能夠帶著對未知的期待和恐懼,唱著歌上路。 


讓我來講個自己的故事作為結尾。 


我在一個督導小組上和督導講了我自己的一個來訪者。

 

那個來訪者每次向我敘述她的困境時,我坐在她對面,都像在聽自己的困境。她的孤獨、哀傷、無望,她描述的每一天的生活,時鐘滴答滴答,就像是另一個我自己生活在另一個空間裡。 


在討論的過程中,小組裡面另一個諮詢師問我:「她看起來這麼好,為什麼會絕望呢?」我啞然,想,他們真不了解她呢。

 

督導轉向他說:「你看 Jane,你看她那麼優雅體面,但也許她內心悲傷,甚至絕望。她看起來好不好,和她內心的感受這兩者之間沒有關係,沒有任何關係。」 


這是每個人都要做的功課。 


人都要最終面對自己的黑暗,哪怕你是所有人的醫治者。你總認為你需要依賴他人的力量,但最終你還是得依靠自己的力量,從黑暗中尋找光芒。 


達爾文說,有時候,正視悲傷就像動物趨利避害的本能一樣,引導著我們去做出最有利的行動。黑暗是另外一種光明。 


最後,祝願你勇敢,並總能超越你的D位置,在黑暗中見到光芒。 
 

(作者/簡里里:「簡單心理」平臺創始人兼CEO。2016年富比士「亞洲30 Under 30」青年精英。)

 

>>本文出自《你是一切的答案》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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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為作者評論意見並授權刊登,不代表TVBS立場。

作者

皇冠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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