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內疫情大爆發,單日確診人數頻頻創下新紀錄,自4月初累計至今本土確診已突破5千人。現在要持續進行清零政策還是與病毒共存,成為近期討論話題,先前指揮中心指揮官陳時中也坦言,要清零已經不太可能;行政院長蘇貞昌更是喊話「新台灣模式」讓防疫策略走向新模式。TVBS在13日舉辦【從清零到共存】專家防疫論壇,邀請4位重量級專家:加州大學柏克萊分校公衛學院院長呂淳祺(Dr. Michael Lu)、史丹佛大學醫學院教授兼醫療預防及成果政策研究中心主任王智弘 (Dr. Jason Wang)、台大公衛學院教授詹長權、中研院生物醫學科學研究所研究員何美鄉,一起探討台灣的防疫挑戰。
主持人楊茜雯:
指揮官陳時中說4月底每天可能會有上千例的確診出現,如果以人口規模來估算,台灣未來也可能,每天會有高達6到9萬人確診,至於我們的防疫政策是什麼呢?指揮官陳時中他定調,邊境是一定會來鬆綁,而且也會跟世界各國一樣與病毒來共存,甚至陳時中他還鬆口了,民眾在暑假想要開放出國,返台想要免隔離是有可能在今年實現的,不過以現在台灣的狀況來看,醫療量能真的足夠嗎?快篩國家隊今天說要成立了,不過準備好了嗎?藥物買得夠多嗎,我們又該如何走完開放國門的最後一哩路呢?
今天這就是我們的論壇主軸,這一次的論壇我們邀請到了在美國跟台灣,在醫學、流行病學,還有公衛學上,都極具權威的四位專家,希望能夠提供政府專業的建言。首先在我們線上的,視訊的就是我們的美國學者,第一位我們要隆重的介紹,他是我們非常難得可以邀請到,在美國公衛學界非常重量級的人物,同時他的建言,經常被美國政府拿來引用成政策,他就是柏克萊公共衛生學院的院長,呂淳祺呂院長,呂院長好!請跟我們線上的觀眾先打聲招呼。
呂淳祺:
嗨!主持人妳好,大家好,我叫呂淳祺,我現在是美國加州大學柏克萊公共衛生學院的院長,我小時候是台灣長大,台灣生,所以台灣生,台灣人,所以對台灣很關心,很高興有這個機會跟大家談話。
楊茜雯:
我們聽到呂院長台語講得也是非常的好,其實呂院長的建言,美國政府經常來引用,我們等一下可以好好聽他怎麼說,再來同樣也是美國重量級的學者,史丹佛大學醫學院的教授兼醫療預防以及成果政策研究中心主任,王智弘王主任,王教授你好!我們跟線上朋友打聲招呼。
王智弘:
主持人妳好,各位觀眾大家好。
楊茜雯:
是的,接下來我們國內現場,我們可以看到同樣是在台灣的部分,非常權威的專家,而且我們在電視上,經常可以看到兩位的身影。首先在公衛學界是數一數二的專家,台大公衛學院的教授,詹長權詹教授,先跟大家問好。
詹長權:
主持人妳好,各位觀眾大家好,大家早安。
楊茜雯:
再來是在流行病學上非常代表性的人物,也就是我們的何美鄉何博士,何博士妳好。
主持人好,觀眾朋友大家好。
楊茜雯:
是的,接下來我們的論壇,將會在TVBS的YouTube頻道,還有臉書粉絲團上都會全程來直播。除了會有四大主軸的部分,先跟大家來介紹就是會有美台兩面雙方的學者的防疫建言,另外會進行Q&A的問答,我們同時也事前蒐集了各縣市政府首長,在現行的防疫政策上,他們遇到了什麼樣的挑戰跟隱憂?
最後我們也會開放線上的觀眾來進行提問,向專家們來請益,好的。接下來我們馬上進入到就是整個論壇的核心,我們每一個人可以發言5分鐘,我們要請四位專家,針對台灣現在希望跟病毒共存,我們走在這一條路上,不過我們強調,所謂的跟病毒共存、清零的部分,我們要清零的是重症,我們要控制的是輕症的部分,我們要走向的是減災這一條路,這跟各國的跟病毒共存的政策有什麼不一樣呢?
我們面對的是怎麼樣不一樣的挑戰,而台灣又具備什麼樣的優勢或是什麼樣的劣勢?首先我們就邀請,長期在美國公衛學界有研究,而且擁有極高聲譽的台裔美國公衛權威呂院長,呂院長請您先發言,謝謝。
呂淳祺:
謝謝,那我先想跟TVBS電視台感謝提供這個機會,讓我跟我的朋友們來討論台灣,怎麼如何從清零政策、走向新冠病毒共存?From a zero policy to coexisting with the virus,首先我要說我以身為台灣人為榮,儘管目前台灣正在經驗新的一波的疫情爆發,台灣還是全世界上最好的榜樣。
這個政府怎麼樣用強大的公共衛生系統跟領導能力,來保護老百姓的健康跟安全,這跟過去兩年,這個清零政策有很大的關係。這個政策很有可能救了很多的生命,然而為什麼要改變這個政策呢?為什麼要從清零政策走向跟病毒共存?我先給你們三個原因,第一就是COVID is shall to stay,就是新冠病毒並不會在短期時間內消失,就是只要世界上還有很多人沒打疫苗,現在全世界有1/3的人口都還沒有打完疫苗;80%的非洲人民甚至連第一針都還沒打,這個新冠病毒會在將來幾年會繼續傳播,它會像季節性的感冒,或者季節性的流感,反覆地流行。就如說我們現在沒辦法說清零感冒,或者清零流感,我們將必須學會跟新冠病毒怎麼樣共存。
第二就是這個清零政策,並不是沒有能力或經濟方面的損失,而隨著愈來愈多的台灣人有打疫苗,這個新冠肺炎重症的Cases會愈來愈少。根據中央疫情指揮中心的報告,從1月到3月間國內1709個新冠的Cases,沒有任何死亡,只有4個Cases算嚴重的,大多數的病例為輕微或者無症狀;那第三,就是我相信台灣應該可以安全地走向跟病毒共存,最主要是因為台灣,現在也有超過80%的人口,已經完成兩劑的疫苗接種。50%已經完成第三劑的booster的接種,而且台灣有世界上最好的醫療制度跟公共衛生系統,台灣有非常聰明的醫生跟公共衛生人員,可以保障大家的安全,更重要是台灣是一個島,所以台灣可以比較容易的來控制來至其他國家來的病毒傳播,那當然說我們不可以就毫無顧慮的開放,不然對長者、對有慢性病的患者都會有危險。
台灣現在目前有大概30%的長者,75歲以上的人都還沒完成接種疫苗,我們也不能讓太多新的COVID Cases,讓我們整個醫療制度無法負擔。所以我認為如果台灣要從清零政策,走向與病毒共存,必須小心謹慎的做以下這四個目標。
第一,就是要達成百分之百接種疫苗,愈多人能完成這個疫苗的話,我們就會看到愈少的重症、住院以及死亡,而且第一個目標,就應該更快地讓所有長者跟高危險的老百姓完成疫苗(接種);第二,就是建立一個新冠病例的分級醫療系統,因為譬如說,並不說每個新冠的病人,病患,都需要在醫院治療,待會我們會請詹長權詹教授討論一下,如何建立這個醫療系統,讓輕微的患者,可以在居家或線上接受醫療;第三,就是要善用科學以及科技來防疫,包括更廣泛地運用Texting,就是去測試及Data Science,這個資訊科學來支持公共衛生的預防跟控制,那第四就要善用這個科學及科技,來幫忙安全的開放國際旅行,商業以及其他的經濟活動,待會我們會請王智弘王教授說明一下,更明智、更安全的方法來開放,我們首先就請詹教授來討論一下,怎麼用醫療跟公共衛生系統來準備跟病毒共存,詹教授。
楊茜雯:
是的,我們現在就是剛剛呂教授已經cue您了,詹教授已經被呂教授點名了。剛剛提到了,這個呂教授他提到說,我們要走向開放很重要四大條件,其中第一個條件是長者的部分要百分百的,最好是能夠百分百的接受到疫苗的接種。再來就是輕重症的,好好的分級,醫療量能才能夠足夠的可以來應付,不會崩潰。當然也提到了,可以用科技來防疫,就像我們現在也積極希望能夠用社交距離APP來取代過去的實聯制等等,或許都是第一步的開始,再來提到了,其實這個科技防疫可以用在所有的部分,包括像iCare等等,就是遠距的醫學,未來在我們開放,都是占了極具重要的部分。不過我剛剛提到了,這個詹教授要替我們講的部分,就請詹教授繼續幫我們下去。
詹長權:
好,首先我完全同意柏克萊呂淳祺院長,對於疫情的判斷跟對於台灣在這一個非常關鍵的轉捩點,也就是我們在新冠肺炎大流行兩年以後,台灣的防疫政策要做一個非常決定性的一個改變的理由,這些就是說新冠病毒。
在全球的眼光看起來,它會跟人類存在蠻長的一段時間,那台灣是一個以外貿為走向的國家,我們不可能不跟世界連結,現在為什麼是一個關鍵的時刻呢?我們看得到大概像台灣這樣,做邊境管制來作為防疫新冠肺炎的國家已經不多了,那我們周邊、我們過去,不管在政治、經濟、文化上競爭非常激烈的幾個國家,從韓國一直到新加坡都做了改變。所以這些外在的因素告訴我們,我們也要做一些調整,更重要的是,從這幾天開始,我們本土的個案已經多於境外移入的個案,所以現在的問題是在國內社區裡面,而不是在境外的輸入。
所以我們的思維要從兩年前的武漢株到去年的Delta,5月產生的那一波,我們印象深刻,然後非常不幸的一波,那更重要是說這兩年來,我們科學家對病毒的瞭解,比兩年前知道了很多,而且我們有很多的工具可以來防疫。我們新冠肺炎不會造成太大的影響,所以我想第一件事情要做的就是說,現在的目標不是清零,就是要設定一個感染愈低愈好,但是不可能沒有感染,在這一件事情,政府要講得很清楚;第二個,要有非常清楚的步驟,這個步驟必須是說每個月每個月,所以從4月、5月、6月、7月,我們政府要告訴人民說,我們的社會解封跟邊境解封將要怎麼做,這個包括等一下我會講的醫療還有工作、上學,這些清楚的路徑,政府必須在最短的時間裡面,跟我們的地方政府一起合作,把它講清楚,讓人民有遵循,這個遵循是一定風險下面的開放,安全的開放,這跟過去我們總體目標就是清零,看那個數字,那個我們現在不再看那個數字了,所以包括該不該每天有疫情說明會,都必須要去考量。
就是說我們其實要花更多的時間去做準備,這個準備是我們不會在沒有,好好地安全的管理下的開放,要準備什麼?剛剛呂院長也強調了,最重要的就是打疫苗。所以我覺得我們如果還有300萬到400萬人,要趕快讓他們去打,或是甚至有500、600萬人,你要去打booster,政府要花時間在準備怎麼樣跟過去一樣,大規模的來推動打疫苗。因為唯有我們把全體的免疫建構得夠好,我們才可能與病毒共存,這裡面最關鍵的,就是剛剛呂院長特別要我提的就是說,台灣本來就有很好的開業醫,診所,然後地區醫院、醫學中心,那我們過去因為要清零,所以把輕症、重症都放到醫學中心,然後有負壓病房、重症病房去照顧的這個體系,要把它轉過來以居家為主,也就是說當你感染的時候,你第一線的隔離跟恢復,就是在家裡那我們有沒有基礎?有,我們每一個人經過這10、20年來的健保,已經很清楚你的就醫行為,所以健保署只要把新冠肺炎,變成健保給付的一個疾病,然後從他的篩檢、治療、住院都有一套的方式。
我們就可以啟動我們健保體系裡面,怎麼讓這個確診者,他在家裡可以受到妥善的照顧,這裡面很重要的就是必須有允許這個遠距醫療,讓每一個人安心的在家裡,他都有一個醫師可以去諮詢,當他需要就醫轉診的時候,我們原來的體系就可以去啟動。那政府這邊,另外要做的就是,我們要準備我們所有重症的醫療能力,我想如果所有重症醫療能力的,一半的能量來照顧COVID病人的這個程度,那其他的、還有其他的重症要照顧,所以政府是要去好好地計算這個。然後好好地準備這些的時候,我想民眾就會有信心說新冠肺炎。
你如果打了疫苗、你得到的時候,你得到重症的機會很少,你一旦得到了重症,你有好的醫療,那我們還有抗病毒的藥,已經漸漸要進來,所以輕症的時候必須允許開業醫,他可以在他的判斷之下開,,然後被健保所給付,所以我想這一方面如果穩固了。
我們就比較容易擴散到其他幾個,目前這幾天在國內爭論的一些問題,就是就學跟上班的問題,那已開放的國家經驗來講,總量的管制是必要的,所以當我們疫苗覆蓋率不夠高的時候,我們就必須對於能夠上班的總數,要有一點管制,可以從一半的人在家辦公到1/4的人在家辦公,這些要跟公司行號要談妥。
這種事情在疫情變化的過程,沒有人知道疫情會惡化得多快或是有時候會轉好,我們收放要自如。所以這個部分,中央疫情指揮中心要花更多時間跟民間的企業裡面有一些溝通,大家才容易去配合。所以這個總數的限制,群體聚會的總數限制,也是必須要的。譬如說我們到底允不允許有1千人以上的聚會、2千人以上的,或者我們只要500人的聚會,這些我們過去去年5月都做過。所以這些事情,也是在醫療量能的這個,足夠的前提下,我們可以去做。那最後就是上學,我想上學,我們去年5月也做過了,也就是說我們可以遠距教學,我們可以整個班級或整個學校關閉,現在這些事情會造成很大,大家的紛爭就是說,恐怕沒有辦法是中央一致的做法,所以與病毒共存裡面要放權到地方。
對於某些防治的作為,特別是牽涉到教育跟工作的這兩項,還有群體聚會、群眾聚會,這些事情必須給地方政府有一個指引,讓他們在一個範圍裡面因地制宜來做。所以我希望說,大家想好這個事情以後去想像,那政府要讓我們全民知道的,不只是說我們暑假可不可以出國的問題。我們要說,如果我們都遵照政府,已經打完三劑的人,這些人在台灣,已經是可以打疫苗的多數,我們政府在走向比較正常的新常態的社會的時候,要幫這些人想說,他進出國門的時候怎麼辦?他在一般的居家活動的時候怎麼辦?譬如說這些人是不是在室外就不要戴口罩了?是不是說這些人出國回來以後,他的檢疫可以天數比較少?那很重要,因為我們牽涉到邊境的開放,一旦對國人怎麼要求,我們就要對外國人怎麼要求,也就是說當我們給國人打完疫苗的人,一個待遇的防疫措施,我們就要用在我們自己旅居國外的國人,或者是外國人,他也打完疫苗的時候,他進來國內就用同樣的做法。
所以新常態的社會裡面,是從國家為主導,變成到以個人為責任的一個防疫的過程,那這個時候,政府要用科學的、正確的知識,不斷地跟人民溝通,然後讓人民相信,那我們就可以像前兩年那麼成功,台灣人民非常的配合所有的防疫,讓我們有很好的成果,我相信只要我們講清楚,然後也確實地去做,我們台灣是會做得很好。
楊茜雯:
是的,其實我們剛剛聽到詹教授,你點出一個非常關鍵,其實很多縣市首長也跟我們反映了,他說其實他們認為他們在地方做起來,相對比較辛苦的地方就是他們認為中央的有些決策,好像沒有那麼快,所以很多戰略究竟是什麼?他們地方的父母官都並不清楚,所以在這個地方在不管是收治輕症、可不可以先做,或者是學校的這個可不可以放寬、可不可以由地方先來自行決定?這個指揮中心都是沒有定調,而且其實剛剛詹院長提到一個蠻關鍵的,是不是我們的每天下午2點的疫情指揮中心說明,是不是就有可能會取消呢?
因為或許我們需要花更多時間在定調,未來我們的開放國門的時程究竟是什麼?到底是4月、5月、6月、7月,我們各自有什麼樣的開放,必須先向國人知道,國人才能夠有心理準。,這樣大家才會知道說,假設6月我們要開國門,必須第三劑才能出得去,現在第三劑就會開始有人願意打了。
我相信必須要先把政策訂出來,把時程訂給全國民眾知道,大家,包括地方的首長才有依循的辦法。這是剛剛詹院長提出一個相當關鍵的部分,接下來我們來請教的是史丹佛大學醫學院的教授兼醫療預防及成果政策研究中心的主任,王智弘王主任,王教授您好,請您提供一些建言給我們。
王智弘:
妳好,這個Omicron的來臨,就因為它的傳染速度非常快,所以我引用一句台灣電視劇講的,我們已經回不去了!那我們用英文來講,The genie is out of the bottle,在阿拉丁的那個神燈裡面的精靈,已經跑出來了,已經蓋不回去了。但是我們要想怎麼樣來控制它?怎麼樣來減災?就是蔡總統所定調的減災,我覺得這個目標訂得非常好,因為我們的這個病毒現在一直在改變、一直在突變,所以我們的政策也因此要有所來調整,所以我覺得這個清零的政策已經過時了,我們現在要走向未來,已經回不去了。
第二點就是說,我非常贊同呂院長講的,就是說我們要把疫苗的施打率提高,這個打疫苗就像是開車戴安全帶,它沒有辦法預防車禍,但是一旦出車禍,這個安全帶還是可以保護你的,所以繫安全帶是為了要萬一出車禍,它並不能預防出車禍,但是現在我們也證實說,其實疫苗是沒有百分之百的,我們現在有的疫苗百分之90幾,已經是有史以來最有效的疫苗,所以趕快去打。
第三件事就是說到底要不要戴口罩,這個口罩可以把它比喻成是一個雨傘,因為最近還是會常常下雨,這個病毒還沒有過去,所以你雨傘要隨時準備著。萬一你去一個非常擁擠的場所,你就把口罩戴起來,這樣子的話可以保護自己,所以這些措施都是在保護自己,也是保護自己的家人,因為這個Omicron它的傳染力非常強,但是它其實致死率是相對減少。所以在這個狀況之下,我們常常看到一個拋幅線,是一個指數性的成長,就是3的一次方、二次方、三次方、四次方,這個傳染力是非常非常的驚人,但是我們現在到底什麼是一個減災的一個目標?減災就是讓這個快速成長把它,使曲線變平,為什麼要把曲線變平呢?這樣子的話,醫療院所才不會崩潰。
我們就是要把這個,尤其是重症的這個曲線變平,OK,這個曲線變平,我們要注意哪些事情。第一,我們要趕快去算,我們現在的ICU beds,就是說在醫院裡面的加護病房,台灣人每10萬個人,台灣就有28.5個ICU beds,這跟美國的34比較。差不多德國是29、新加坡才11.4、香港是7.1、中國大陸是4.6,所以台灣的其實ICU beds是夠的。但是你要去注意說,這個ICU beds它的分布是在哪裡,比如講說城市裡或是鄉村裡,它有沒有分配不均的一個狀況,或者是現在或許已經都滿了,如果現在的ICU beds已經都滿了,那要趕快把它騰出一些出來。因為我們在走向未來的時候,我們會需要這些病床的。
第三點就是說現在台灣,剛才呂院長有講的老人的施打率要提升,但是在美國我們已經5歲以上到11歲已經施打了一陣子,小孩子的疫苗,BNT Pfizer的,已經被美國FDA通過一陣子了。台灣可以考慮通過,讓小學生也可以打,雖然小學生重病的機率比較少,但是他一旦感染他可以帶回家。所以我們這個也是要避免大量的在學校裡面感染。另外就是說,除了這個以外,我們政府應該已經買蠻多這個藥了,口服藥,那口服藥,那剛才講的醫院的分級,病人的分流跟分級,這很重要,或者是經過遠距的看診治療。
接下來我講一下就是說,有關於邊境的管理 Border Contro,因為台灣最主要的邊境管理是從桃園機場,大概一個,然後現在也比較少是這個,那個郵輪也比較少進來了,所以大概就是桃園機場,那我們這個邊境管理的時候,我們要相信科學,相信科學就是什麼?相信這個測試的價值,你一個人你可以去算他的,他有沒有打疫苗跟沒有打疫苗,他的傳染力應該是不一樣的。因為疫苗還是有保護作用,它還是可以預防感染,所以你就可以去算它的突破性感染率,你可以把這個突破性感染率,你可以乘以10,可以乘以20,比如講說我們數學在算的時候,當一個人他測PCR是陰性的時候,這個就有一個測試價值,他的機率就變低了。所以你當他坐飛機之前,他已經測了PCR是陰性,然後他再到桃園機場,他再測陰性,又已經過一天了。OK,那這個他如果再測兩次陰性,他的機率又變得非常非常低,如果再測第三次,譬如講說在第二天或第三天再測一次,三次都是陰性,他的機率幾乎是低了又低,所以我們要相信這些數據,因為這是很好的text,它的靈敏度是非常高的,我們算過啦。
我們根據所有WHO所有的使用的疫苗,它的突破性感染都乘以20,然後我們算過大部分的人,最多最多3天隔離就可以出來了,第四天就可以出來了,那他的安全度跟我們還沒有疫苗之前,關14天是一樣的、關3天跟關14天是一樣的。OK,那我們現在正在跟指揮中心聯繫,取得台灣的資料,我們來證明,用台灣的數據來證明,說我們的數學公式是對的,因為我們最主要還是要讓台灣可以有一個安全的生活環境,所以我們要利用數學,要利用我們的Data數據,然後來證明說這個是一個好的方法。
最後我們要講就是科技防疫,科技防疫最近台灣有一個台灣社交距離的一個APP,那其實這個APP的原理,就是跟我們戴這個耳機,有些是無線耳機一樣用Bluetooth,就是你的手機跟我的手機靠很近大概靠2公尺,然後兩個人手機10分鐘裡面都沒有離開,那他們就怎麼樣,他們就握手了,他的Bluetooth就握手了。握手以後,比如講說你坐在捷運你坐了好幾站,你跟隔壁的手機握手了,結果你確診了,你可以選擇告訴跟你坐很近的人,叫他趕快去測,這個是一個公民素養的問題,他們就在英國做了這個...,也是他們的健保推動的一個APP有50%的人下載。結果有70%的人確診以後願意告訴別人,那告訴別人就是說他告訴這個,他的手機說我確診了,他的Server就通了,然後其他跟他很靠近的手機他的主人就知道了就自己去測,他們發現每多1個百分比的人下載APP使用者,它的疫情就降1個百分點,就是1比1,這是非常好,他也發現說用這個APP,這叫做Digital Content Tracing,用這個電腦方式的,它所追蹤的人是跟用打電話的不一樣,用打電話的,大部分是通知到家人跟朋友,用這個APP通知到的,大部分都是不認識的人,在外面遇到的人,所以這個是它有它的價值,而且它也通知率差不多,跟用的人差不多,當疫情快速成長的時候,你就要用科技來防疫,所以我先講到這邊,那我知道何美鄉教授,還有很多很精采的我想聽她講什麼。
楊茜雯:
好,我稍微總結一下,剛剛王教授有提到一個,相信很多觀眾朋友聽到,也跟我一樣興奮,他提到了其實如果我們打了疫苗之後,就算我們可能被病毒感染了,不過大概隔離3天應該就夠了,不用到14天。雖然現在我們已經縮短到10天,不過依舊會對於工作,生產,甚至是工作、教育等等上面都產生極大的影響。或許未來,如果3天就可望可以放行的話,很多民眾更願意去打疫苗了。那接下來就請教的是中研院的生醫所兼任研究員何美鄉何博士,請您替我們來繼續說明。
何美鄉:
OK,剛剛三位學者已經講得非常清楚,他們針對著,從清零跟到進入共存的這個步驟裡面,非常多的核心重點,都講得非常清楚。我大部分應該是百分之99,我都非常的同意,唯一有一點就是,我想這是一個Very Controversial的一個點。因為很多人就是還在意,在這個地方爭論,不過意思就是說,是不是愈低的確診人數愈好?這一個問題,我就針對著這一點來討論,因為我想我是在這裡唯一一個有病毒的經驗,病毒研究經驗的人,我就從病毒免疫學的角度,還有疫苗免疫學的角度來看這件事情,我就發現新冠病毒有一個很有趣的現象就是說,雖然我們知道,我們研發出來的疫苗是非常好,針對著原始的武漢株,後來針對著Alpha,Delta也都還不錯,然後針對著這個Beta就降了一點,然後這個就跟每一個病毒的抗原性的差異有關係。
現在針對著Omicron,那就非常的不大好,那不好到什麼程度呢?其實當然我們在實驗室裡面去看的話,我們就發現說在29個中和單株抗體,就是Monoclonal Antibody裡面只有在人,從人分離出來的單株抗體,只有3個是跟Omicron重疊的,你就可以知道說原先的免疫力,它抗拒這個Omicron是多少,那這個當然實驗室的資料我們可以不理它。但是英國的資料,它就蠻清楚的告訴你說,不管你怎麼打,在兩劑的時候,對這Omicron最好的保護力,感染的保護力是70%,然後它就下降到,3個月就是30%,那接著發現蠻有趣的是你打了三劑之後,它也是一樣70%,然後每個月降10%。所以大概3、4個月之後,你就降到又是30%。
所以我們在這裡重複,那在這樣子的狀況之下,看起來變成是說,假如我們無法避免感染,每一個人勢必要碰到我們不用說Omicron。假如是現在不讓他感染Omicron,感染下一株那就更難想像了,那勢必要感染Omicron的話,那什麼時候被感染是最好?這變成是一個很值得來討論的問題,它這個絕對不是一個哲學的討論,這是一個非常務實的討論。因為你在想,它不只感染率的保護性是下降了,它對重症的保護力,英國的資料也告訴你,它也是會再下降。在60天之後,在有一個資料裡面,綜合的資料裡面看到,對BA.1、BA.2都下降到70%,就是住院率就是他們在ER做Monitor,在ER就是監測的時候,看到回家的人跟需要住院的人的比例的話,看到這裡有70%,那其他的資料當然顯示是好一點。不過也有下降的趨勢。在這樣子的狀況,我們變成是說施打疫苗之後,就個人而言,它確實有一個蠻好的黃金時期來受到感染,為什麼要說黃金時期,那這個就要來說,施打了疫苗之後,被感染有什麼好處?這個就...,怎麼說呢,就是假如你施打了疫苗有三劑之後,你再被Omicron感染的話,實驗室的數據告訴你說,你就會產生Omicron的抗體,同時也會產生高劑量的其他,就是疫苗所施打過的,什麼Alpha,Delta的抗體,而且它的效價,這效價是非常高的,是高於你沒有感染過的人,就是高於你沒有施打疫苗的人。意思是說你如果是沒有施打疫苗,你被Omicron感染,你的這個抗體就是只有Omicron,而且是非常的低,比剛剛那一群有施打疫苗被感染的人。那個相較是非常顯著的差異,同時你沒有過往對病毒的抗體,所以從這個角度來說,我們建立一個人的一個免疫力,我們其實也知道雖然沒有辦法就是直接的去證實,但是這些免疫力都是一次一次累積的。
我們所有對很多傳染病免疫學的瞭解,跟流行病學的瞭解,看到小朋友感染的多,大人感染的少等等,都是一個累積性的感染,它透過年齡的增,然後慢慢的感染,那在這樣子的狀況之下,其實我們是可以去思考,這時候我們就可以再拿出我們的一個概念,叫做群體免疫。雖然很多人已經不去用這個概念,它其實是存在的,群體免疫存在的概念什麼時候我們可以來用它?這個時候我們都希望叫共存,共存是什麼?其實共不共存都跟我們沒關係,我們要的是一個正常生活。所以真正共存的目的就是給我一個正常的生活,那當然,我們可以再去定義什麼叫正常生活,也許我們可以接受把口罩放在口袋裡面,隨時帶著,是正常的生活,但是我們大概不大能接受我隨時碰到一個確診的人,我隨時就會被關在一個地方10天,這個絕對不是正常的生活。
所以在這樣子的情況之下,我們就會去瞭解說,什麼叫做群體免疫,群體免疫就是當我們決定這個病毒的、這個確診的人數,它是有一個Curve,我們每天都在看每個國家的Curve,每個國家現在都在向下的趨勢,包括香港什麼,甚至上海也是在往下走,可是上海不能算,它在往下走是透過封城,那這個不叫正常。所以我們是盼望說在台灣,當我們病毒走到上峰,那個R值小於1的時候,它就會下降。下降的那個時候,我們的生活是可以很...,它在穩定下降了一段時間以後,我們的生活是正常的,那就是所有的機組人員,就是這些機師、開飛機的人,他們不需要再被關,這個是非常殘酷的。
從我心理的角度,他們要飛那麼遠,然後要被關那麼久是...,這個是第一個要來處理的。然後所有其他的人,就是很多我們剛剛所講的這些都要鬆綁,那在這樣子的狀況之下,就是我們一定要提出群體免疫,所以這個時候你就在問,台灣需要感染多少人才會得到那個轉折點,那這是一個很有趣的問題。
我就去看全世界,因為我們沒有辦法知道真正的群組免疫是怎麼樣,但是知道Omicron它只要R值是10的時候,確實一定會非常的高。那你去看非洲,雖然非洲有兩個國家,它提供了抗體,就是抗體、就是自然感染,抗體的這個普篩的數字的時候,就知道說像馬拉威跟南非這兩個國家,它在去年早早的它的抗體的陽性率就高達80%,所以意思是說看起來它確診的數字沒有很多,你把所有確診的數字除以全部的人口,也沒很多。可是事實上,它再加上一點點Omicron感染就可以了,那我們看到冰島跟丹麥,他們Omicron感染的比例就是,確診人數的比例除上全人口的時候,它是50%以上,這兩個國家。那當然他們發生的,這個Omicron發生的時間是在嚴冬,那他們也是在非常寒冷的地方,所以一定就是,就是表現症狀的機率是非常高的,所以當然會確診的很高。那這時候你就回到台灣說那我們要多少,現在新加坡大概是百分之...,即將20%,整體,香港也超過了百分之...,就是它也是蠻高的。現在就是唯一一個異數,就是Outlier,就是日本,日本我覺得他們很好玩的就是說,他到現在為止所有確診的人數除以全人口的話是5%而已。那我們不知道他們,因為他們沒有過往被自然感染、抗體陽性率的研究,所以我們並不知道這個是怎麼樣,所以我們就是你現在就知道說,我們要看的是這個自然感染率,加上疫苗所刺激出來的免疫力,兩者加起來的綜合,就是我們全體的免疫力。在那個時候達到一定程度的時候,R值就會小於Omicron。至少現在Omicron的R值就會小於1就會下降,所以我們當然可以自己去拿捏。
那我隨便舉一個數字說5%或10%,就是跟日本一樣或高一點,然後比香港或者新加坡少一點,那這個數字提出來,大家也都譁然。所以這個時候就表示說,我們其實大家沒有心理準備,可能我們需要多少時間,大家都在講我暑假的時候可以自由去玩,我們也這麼想。可是假如你沒有,你的感染率不夠高的話,那你的抗體的免疫力,就是疫苗的免疫力又在下降的狀況,我們就會一直拖...,昨天有個醫師跟我講,他說這就像燒開水,你一直慢慢地燒它永遠都不開,你要快速地把火弄大,然後開了之後就結束。,所以這個時候,我們就回歸到說,所以我們要做的是什麼?我們要做的就是每天來算我們的醫療量能,我們可以處理多少在醫院裡面的人、處理多少重症的人。我個人的想法是在中央指揮中心來做這件事情,他非常的辛苦,可是每一個縣市地方的衛生局他們就可以做,就在他們每個地方,這有一個好處就是說每一個地方,它的Local的生態是不大一樣,譬如說擁擠的城市、有擁擠城市的參數,那比較稀疏。人口稀疏的地方,郊區有它郊區的這種病毒傳播的參數等等,所以每個地區來處理,那每個地區他自己去算,我有多少檢疫旅館、我有多少床位可以給比較需要看、需要給藥物的人、需要被照顧一下的人,我有多少重症的床位,他們自己處理他們的事情,他們自己來決定要如何?學校是要上課還是不上課?因為我覺得台灣還是很多地方差距很多,你叫很多鄉下地方的人,小朋友說你不來上課了,像這樣的上課是非常不良的,這跟他們的教育權,我是覺得會受到影響。所以最好就是更精準的跟每一個地方來處理,而且也是一個比較方便的方法,所以這個是我的看法就是提出來一個概念說,可能不是確診人數愈少愈好,而是我們只要控制我們的醫療量能,我們控管我們的醫藥能量,讓我們知道說隨時我們都可以處理這些。
最後一點我要說的,這個是有關台灣比較特殊的地方,就是台灣人我們很相信我們很仰賴醫生,相不相信醫師我不知道,但是很仰賴醫師。所以你現在要他們居家隔離的話,可能有一點點心理障礙,他可能覺得很需要,所以就是我們剛剛所講的遠距醫療是非常的重要。再者,我們一直在我們說不打疫苗,可是我在...,對不起,我在等藥物,那等藥物的這個狀況,我們要知道說現在的藥物雖然是買了,我們可能買了70萬劑,但是每一個國家都在買疫苗,都在買這個藥物,這個Delivery Time是蠻重要的。
所以我覺得我們的指揮中心要告訴我們說在什麼時候之前,他自己要算好他不敢...不公布也沒關係,在什麼時候之前,我可以忍受每天多少確診人數,那在這個確診人數底下有多少重症,或是多少需要被治療的人,那在這個之前,他可以拿出他的優先順序,譬如說,假如他所買的藥6月之前不會來,那我們就確實在5月之前,因為我們大家都不希望看到很多要減災,所以他可能可以控制得慢一點,可是假如藥物是來的話,他就可以控制得快一點。那在這個過程他要告訴大家,不是所有居家隔離的人都可以有藥物,要不然他有期盼,他會一直打電話說,我要藥什麼的這些就是,我覺得是台灣比較特殊的社會心理學的一個,我們需要處理的地方,而且需要就是一開始就要去把它打平一下子,要不然因為他一進到一個人數很多的狀況,大家都沒有時間來處理細節,這是我的一些看法。
楊茜雯:
是的,其實何博士剛剛提到了,其實如果以流行病學來看,其實比較顛覆大家過去對病毒的迷思。大家都希望不要感染,但是她認為其實當我們打了第三劑疫苗,如果我沒有感染了Omicron的話,或許可以當成第四劑,她認為這並非是壞事。
不過從剛剛四位學者的談話中,我們還有特別很多問題想要請教大家,首先第一個問題先請教我們的呂院長了,呂院長,我們知道,其實你在美國做了非常多的研究,尤其是你知道各國,現在很多國家,都已經在做的就是跟病毒共存,而且開放邊境很多你都可以直接包括去美國,去哪邊你去入境的話,只要完整接種,都是完全不用隔離的。不過他們剛開始開放的時候,似乎也看到他們的確診數是這樣暴增的,甚至出現指數型的暴增,這個死亡率、重症率,當然也跟著增加,不過以其他國家的例子來看,再來看台灣未來要開放的部分,你有什麼樣的想法跟建言?你認為台灣比較適合哪一個模式呢?
呂淳祺:
我是認為,因為我們現在對新冠的傳染跟6個月前、1年前的認識已經增加很多,像台灣6個月前、1年前跟現在的免疫的,打過免疫,也變很多、也增加了很多。所以我是認為說現在台灣其實可以,就跟剛才那個王教授講的,可以開始很謹慎的開放,那我是覺得這是我們控制得了,然後也可以讓住院的死亡率也降低這樣子。
楊茜雯:
是,其實呂院長提到的蠻關鍵,他認為應該要先來做適度地開放是蠻好的。不過呂院長剛剛一直提到的就是長輩,是75歲以上的長輩,我們在台灣的施打率其實還是沒有很高,一個數據提供給大家,其實我們75歲以上的長者,第一劑是大概有76%接種、第二劑是71%,不過追加劑就是第三劑只有55%,所以當我們開放的時候,老人家的疫苗他們都不願意去打,這個問題很關鍵了,怎麼解決呢?
我們來問我們國內的權威詹教授,這個老人家都不願意打,到底要鼓勵他?還是要懲罰他?怎麼樣才可以請他們趕快出門打疫苗。
詹長權:
公共衛生有的手段就是一個是鼓勵,一個就是用一些比較...,也不叫懲罰啦,限制性的做法。
楊茜雯:
是。
詹長權:
那我們先來講就是說,在鼓勵性裡面,所有我們現在要用所謂與病毒共存的防疫方法,就是要讓我們過正常的生活,那正常生活裡面,很重要的就是家庭生活。所以如果我們對於海外的台灣人回來,他很重要的一個目的是要見他的家人,他的家人都是上了年紀的,我們在台灣裡面南北移動,很重要的也是家庭聚會。假設我們說只有在三劑都打了之下,這些活動才可以比較放鬆的時候,這就是一種鼓勵說你打了兩劑,你多打了一劑,你的孫子就可以來,很自由地來看你,所以這種做法是我覺得政府要去講,就會讓我們的長輩。我們長輩常常是願意為他的子女或是孫女做事,他自己說我無所謂這樣,所以我相信我們60、70歲碰到的這個困境是這樣。那60、70歲裡面還有一群就是退休的人員,那退休的人員我們就去想一個誘因,讓他們覺得說,他們在退休生活裡面,原來很自由的行動,必須跟打三劑有關係,這樣也可以讓這個來提升。
所以我們政府除了提供這個一些,不管身分的就是說我提供你一些錢,然後讓你來打,我看那個看起來效果不大。所以我們要用非財務的方式,那另外一個就是說,如果新冠肺炎成為健保給付的一個疾病的時候,它就有開業醫到醫學中心不同的給付標準,這個時候我們的健保制度裡面,本來就有支付額的部分。所以這部分,假設因為這個保險,本來就是一個風險的分享,有打疫苗跟沒打疫苗的人,他在這個病的風險本來就不太一樣的時候,我們政府也可以考慮,怎麼樣在給付上面有差別的時候,也會引起一些誘因啦。那這一個...所有的這些做法,就跟前面的幾個專家都提到,其實我們很重要與病毒共存的一個過程,就是要把很多的決定、很多的做法放到以個人為單位來想。
那過去國家就設了一個所有人都適用的方法,現在我們漸漸要精準要到個人來的時候,那最好的方式,最好的保護就是身上有抗體,那身上要有抗體,能夠自己掌握速度的,就是去打疫苗,那打完疫苗如果你不幸或是何教授講的是幸運的,你又感染了,然後你也沒有什麼症狀,好像第四劑一樣,那你的抗體可能更高。所以我覺得政府要開放的,現在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設定了第三劑疫苗的覆蓋率,要很清楚跟去年5月開始的時候,每一個禮拜要達成多少?
那另外剛剛也提到,我們11歲到5歲的人應該要打,因為這樣的一群人是在所有傳播鏈裡面,從過去流感,為什麼很多國家開始要打小孩子就是說他本身有風險,他又會帶回去給他的長輩,一樣是長輩,因為我們隔代教養是在台灣非常普遍的一個現象,所以這一個沒有堵住的話,我們好像開了一個高速公路,讓這個王智弘王主任講的那個發生車禍的機率變大,對不對?所以我們就是用我們的速度來調這個,那我相信這個入境,如果我們政府很有決心的、很負責任的跟民眾講說,我們就是要走向開放之路,那這中間有時候會縮一點、有時候會更放...,更收緊一點、更放鬆一點,都是看那個疫情,但是大方向是要開放。那個每週、每月的目標都做出來以後,我想各行各業都很容易去配合,那公司行號一樣就是說,如果公司很多的員工,他沒有打三劑的跟有打三劑的,在公司的工作調配上、外派上會有什麼差別?他們就比較容易去規劃,所以講來講去就是打疫苗是現在最好的方式,那有很多的誘因,我相信我們的健保署也都是有一些手段可以做。
事實上我跟李伯璋署長也溝通過,他也希望說我能夠呼籲,在健保上面開始來想這個事情,那我想這個是時候了,政府要端出來說,怎麼樣用健保的機制來促進我們這些打疫苗?跟分級的醫療裡面的一些妥善照顧,有可能感染到新冠肺炎的人,他不會由輕症走上中症、走上重症,這個我對我們台灣的醫療是蠻有信心,我們可以做得到。
楊茜雯:
是的,何博士是不是有要補充?
何美鄉:
我想就是75歲以上的長輩,他們不施打疫苗真的是一件很頭痛的事情!那我還是覺得,因為其實我們台灣教育程度蠻高的,還是盡量理性溝通。當然剛剛我們可以釋放出各式各樣的方法,不過因為台灣的健保制度,一個社會福利國的話,我們實在沒辦法在各方面歧視任何人。所以在這個狀況之下,我覺得還是把數據拿出來,現在因為國內已經有疫情了,那我們這個可能會逼打一下,那大家都要用各式各樣的方式來努力。每個地方我們可以祭出一些縣市、衛生局的比賽,哪一個縣市這就是地方他要用他的地方脈絡去跟這些長者溝通。
第三個,我們再講一個數據,我覺得這是蠻重要的數據,新加坡給的數據就是說你80歲以上,還是80歲以上的老人,你有施打疫苗跟沒施打疫苗的差距,你三劑就是沒有施打兩劑,可能只打一劑或沒有施打的人。你感染到了之後20%的人會進入ICU或者死亡,他不一定會死亡但是會進到ICU,這是很重的數據,再來就是說你有施打三劑的話,只有千分之5以下的機率是重症或者死亡,那這個是差距非常地大。那當然這樣子的數據就會沿著往下降,不管怎麼樣你打三劑之後,你面對Omicron任何的Risk(風險),這個都可以用。你到了任何年紀,年齡層,你就可以看到說他一定是比那個80歲以下的還要低,那這個是很重要的,家人跟長輩的溝通,我們一直用數據來給他們看,這是蠻重要的。
楊茜雯:
是,謝謝何博士的補充。其實我們還有一個問題要請教的就是我們美國的王教授了,王教授,其實我們台灣現在,尤其是新北市,已經率先來做輕症在家的照護,您剛剛提到了科技防疫非常重要,那以美國的例子來說,或是以其他各國的例子來說,其實輕症在家,他們已經實行得比我們還久,而且我們現在才剛要起步而已,那以台灣的條件來說,我們在事情上會遇到什麼樣的問題,那我們可以效法哪些國家,那過去其他國家有沒有什麼經驗可以給我們借鏡的,王教授。
王智弘:
那個因為台灣的公衛系統相當好,而且醫療系統也相當好,那可以用視訊的方式,比如講說你如果在家,那每天跟病人視訊,其實我在...,我是臨床科的醫師,我在美國看病的時候,大概一半的時間是用視訊的跟病人來溝通,因為他們也不想進來,他們進來怕被感染,所以他們在家裡很高興,而且我照時間就給他點下去。他們...,我都不會遲到,他來我的門診他還要去停車,所以這個很麻煩,我們可以用視訊的方式。
那另外一個概念就是說,我們的目標應該訂在可預防的死亡「Preventable Death」,那剛才呂院長也講了就是因為Omicron死掉的大概有4個人,依照他的數據,那其實是非常少。所以我們怎麼樣來預防這些死亡的案例,比如講說,我們知道說有人已經得了Omicron,那我們用視訊的方式跟他溝通,他覺得很像不太對,甚至我們可以讓他自己量一下血氧,在家裡給他一個血氧機很容易,那可以趕快的如果他需要就,醫尤其是如果他有這個危險因子,譬如講說糖尿病之類的危險因子趕快就醫,那把這個有危險因子的人或者是惡化的人趕快就醫,那其他的人繼續觀察、繼續用這個視訊的方式,每天花一點時間,那不是只有生理健康而已,還有心理的健康。因為有些人很鬱卒就是都被關在裡面,他就是...也是很憂鬱啦,所以我們怎麼樣來照顧生理跟心理的健康,這個很重要;那最近Omicron雖然它的死亡率,很多不同的數據跑出來,但是很多數據顯示說,它大概很接近流感的死亡率,大概0.1%左右的因病而死亡,因病而死亡的,那如果是這樣子的話,那其實是可以控制的,我是說是可以用這種分流跟分級的制度來控制的;那另外一個概念,我們在美國有一些經驗,分享一下就是說在Omicron的時候,很多醫療人員都會受到感染,因為太容易感染了你在旁邊講一句話就感染了,所以醫療人員,如果是感染的話,又隔離10天或者怎麼樣隔離5天,整個醫院就沒半個人了。
因為就是太會傳染了,所以醫療人員受的感染的時候要有一個,要有一個計劃,怎麼樣來Test?那因為Omicron又有一個好處,因為它的Incubation Period(潛伏期)就是相當短,大概3天左右就是潛伏期,大概3天左右那症狀之前1、2天就會傳染了,但是有些人沒有症狀,所以你大概測兩次,你如果受到Exposure(接觸),有跟接觸者那你測一次沒有2、3天以後再測一次。沒有,最多測三次,OK那It should be OK,你應該可以回去上班了。所以這樣子的話,台灣才可以繼續運作,因為台灣現在已經變成世界的工廠了,尤其在半導體,所以針對這一點,如果有半導體的廠有人受到感染,你不可能把整個廠都關起來,所以你一定要有一個對策來做一個規劃一個模擬,剛才那個Michelle也剛才有講要做模擬。
楊茜雯:
是的,其實剛剛四位教授的Q&A都非常的精采,也解答了我們很多疑問。接下來這個單元,我們就是地方首長要來說真心話了,我們事前有蒐集各縣市首長,面對現在台灣本土確診不斷地暴增,而且現行指揮中心給的防疫政策上,他們在執行遇到了什麼樣的挑戰跟隱憂。首先我們就來聽聽陳時中部長點名了,現在疫苗最嚴重的熱區,也就是北北基桃的首長們,他們有什麼樣的心聲。
台北市長柯文哲:
我們在講疫情到底要怎麼控制,其實就是三個因素,一個是每日新增的確診數、一個是防疫專責旅館的房間數,還有一個是防疫專責病房。先決定戰略,才決定戰術、才決定戰鬥,當你戰略搞不定的時候,其實後面的戰術跟戰鬥的行為就很難做。中央從來沒有講清楚,它的戰略到底是什麼?你到底是允許每天新增多少案例?你到底要準備多少防疫專責旅館的房間數?要準備多少專責的病房數?這個你們都不講清楚。
新北市長侯友宜:
所以新北市面對這樣一個關鍵轉捩點,其實我們已經做好準備了。所以我們第一個全國先啟動,居家照護的縣市,所以雖然新北市現在有百例以上,但是我們有信心萬一確診人數再往上升,我們只要居家照護做得好,我們相信這樣一個過度期,,病毒共存,就不會造成醫療量能崩潰。
基隆市長林右昌:
為什麼快篩的這個事情對我們幫助很大?是如果我們可以及早地去掌握家庭確診,或者是家庭的群聚,裡面有小朋友是在學校裡面就學,那我們可以及早匡列他,我們也可以及早去通知學校來進行相關的一個應變。那有時候如果是照傳統的那一種做法的話,它可能會有時間差。
桃園市長鄭文燦:
如果確診者數量超過1千人或2千人以上,那麼在家居隔照顧就變成是一個很重要的課題,那如何協助在家居隔照顧,包括遠距醫療、包括送藥服務等等。我想這個是各地方政府工作的最大的挑戰。
楊茜雯:
是的,我們剛剛聽到了其實像台北市長柯文哲就直接開嗆了,他說中央我們跟病毒共存的戰略究竟是什麼完全沒有定調,地方真的難以執行。那我們剛剛聽到最後,包括了桃園市長鄭文燦他就說了,其實未來現在我們的確診數都還沒有上千,不過我們很快就會上千了,甚至破萬,到時候每天確診數在這個縣市來說有好幾千人,甚至上萬人都要輕症在家,這個醫療量能是不是能夠應付?其實我們現在就先把這個問題來請教我們在美國的呂院長,呂院長,我相信其實美國,早就在實行這個輕症隔離在家了,我們要怎麼克服這個輕症數這麼多?那在家裡大家都在家裡居隔,那這個我們如果會產生一些醫療、像應付不及的問題,該如何解決?台灣現在要補強什麼地方。
呂淳祺:
所有市長講的,他們的希望就是說就像我們剛才講的,如果能用科學、能用統計學、能用醫學來有準備,然後跟民眾講這個政策是什麼,我想這是,這是在台灣做得了。在美國,我們已經幾乎有兩年的這種經驗,那當然說剛開始我們不是做得很好,可是現在我們就知道說,什麼人就是可能在家裡、什麼人要去醫院、那什麼...那接觸的人是不是可以回去工作?這些我們現在都有很大的經驗,也覺得說可以很安全的來保護老百姓的健康跟安全。所以我是覺得這是做得了,只是說要真正的去很謹慎的去做、去安排、去做準備,那麼樣的話,我是覺得台灣是,這是可以做得很成功的。
楊茜雯:
是的,我們聽到其實美國確診數更是每天都非常多,都是30、40萬這麼多,那其實他們都可以做得到,我相信台灣的醫療量能是足以應付的。其實民眾也不用太過擔心,我們就是接受它,而且我們要改變的是對病毒的看法跟眼光了,而接下來第二段影片,其他縣市首長又有什麼樣的挑戰?繼續來看。
宜蘭縣長林姿妙:
其實家長們他太緊張了,因為小朋友都沒有打疫苗。但是就是我們都希望能夠請中央,能夠讓我們小朋友的疫苗能夠引進,然後也希望小朋友都能夠打到疫苗,這樣子才能夠保障小朋友的安全。
台南市長黃偉哲:
大家的防疫出現疲乏了,不管是醫護人員、不管是第一線的防疫工作者,甚至不管是民眾,大家對於疫情影響到他們日常生活、影響到經濟發展,甚至對於許多生活型態產生新的衝擊,慢慢慢慢都這個容忍度愈來愈低了。那隨著病毒的致病率提升,然後致死率降低,所以說大家願意為這個防疫工作所付出的代價,以及防疫規定的遵守情形都在降低。
台中市長盧秀燕:
像我們之前那個台中婚宴群聚案的案子,就是外縣市。他不是...他那個新郎新娘都不是台中人,但是他喜歡台中,在台中來辦婚禮,那麼也因此你可以看到整個所有的這個疫情不斷地在變化,每個個案的狀況又不一樣,然後都沒有辦法用一致的標準來處理,這是我們面臨的挑戰。
高雄市長陳其邁:
所謂的共存,有一些人解釋說就是讓它一直增加,然後跟病毒共存。但是我們走的是紅色這一條路徑,那這一條路徑最重要一個原則,就是要把醫療的量能紅線不要突破醫療的量能,所以我們在做的三件事情,第一個保存醫療量能、第二個降低重症死亡率、第三建立全體的免疫。
屏東縣長潘孟安:
對於整個國家的政策,到底是未來要清零還是要共存?那共存的話,怎麼樣讓這些確診者,能夠有一個安全的一個防護措施以及一個照顧體系。
嘉義市長黃敏惠:
嘉義市又是八成都是服務業衝擊最大,所以我們最大的挑戰是在人民的生命與生計中,如何取得平衡點。
雲林縣長張麗善:
到底是要跟我們的病毒共存,還是要清零、還是要減災?我想這些我們都是等待中央指揮中心給我們答案。
楊茜雯:
真的聽到蠻多防疫的困境,像是宜蘭提到老問題—「幼童」。我們台灣都還沒有要開放5歲以上的幼童可以來施打疫苗,這該怎麼辦呢?還有多位首長也提到了,現在很多人都輕症、無症,他們甚至有一點出現了防疫疲乏,這也是我們最害怕的,又有什麼方法可以解決呢?而且很多縣市首長也提到了,這個匡列跟隔離這麼多,工作、生產、就學等等造成停頓,對經濟更會造成衝擊,未來我們到底要如何造成雙贏的部分?等一下我們都請教授再來幫我們做總結,接下來來聽3個縣市,他們都有共同困擾,我們接下來聽。
最後三位首長提到的,就是老人家都不願意打疫苗這件事情,剛剛詹教授有提出一些解方了。不過我們就希望四位教授,接下來針對我們剛剛的縣市首長,他們有好多心聲喔,包括說幼童在台灣不能打疫苗,還有很多人出現了防疫疲乏等等。很多的隔離現在都太過嚴格了,影響大家的生活跟就學,這部分要怎麼解決?不知道專家可不可以替我們稍微統整一下,首先我們先請到的就是國內的部分,我們先請詹教授替我們總結一下。
嘉義縣長翁章梁:
實際上我認為最大的挑戰,是所謂的疫苗的覆蓋率。也就是說整個嘉義縣目前為止,第一劑跟第二劑打得都還算不錯,但是第三劑到目前為止,大概只有50%左右,那所以最近我們一直在強化,希望大家能夠去打第三劑。
苗栗縣長徐耀昌:
為了你個人的利益,希望大家都能夠去再次地,沒有打好疫苗的部分,也繼續地把它打滿第三劑。因為以後可能解封了之後,可能有的國家要要求你黃卡,有沒有打滿三劑。
南投縣長林明溱:
第三劑的施打可以說在百分之50多,我們也一直鼓勵我們這些老人一定要打第三劑。同時我們這個社區老人來打第三劑的話,我們也有500塊的禮劵來送給他們,鼓勵他們踴躍地來打第三劑。
詹長權:
好,所以與病毒共存就是因人而異、因地制宜,所以柯市長所要的數據,以現在公共衛生的科學,我們有數據就有模式。模式就可以預估到全國,甚至每一個縣市的狀況,我會呼籲就是中央必須把這樣的數據公開化,讓地方跟中央分享。然後有一個全國逐日的感染率預估,它有一個上限下限,每一個縣市也有這樣資訊共享以後,就可以解決柯市長的第一個問題,但是可能柯市長誤解了跟這個與病毒共存的一個很重要的問題,是它不在於預測而已,它在於準備因為這個病毒真的是很難捉摸的。
所以我們有一個模式的數據是不錯,但是我們更重要的是我們可以準備的,大家要去準備,那就是說病床的數量要夠重症的病床。我剛剛說過所有,如果台北市的重症病床是照顧台灣1/3區域的,現在有病人的時候,我們要把這個考量,不能只有台北市在想,這個時候有多少病床是要給COVID可能的重症去用,我們就保留在那裡。更重要就是說分級治療裡面,我們的藥要夠,如果我們的就醫很方便的話。那視訊之後,我們可以送藥然後讓即使感染有輕微症狀的人,在症狀5天內可以吃到抗病毒藥的時候,我想民眾就會比較放心,就會解決這個台南市長的疑慮,就是說大家都疲乏了。
楊茜雯:
是。
詹長權:
你用舊的防疫方法,叫大家一直配合、一直配合執法的人,遵守的人都疲倦了。所以我們要找出一個方式,這一個方式就是我們公共衛生常常講的,基於人權的、基於知識的、基於科學的,賦權給這個人,賦權給地方政府,讓他在科學的引導之下,可以去做打疫苗,然後分級的醫療、然後作為上班、上課的,屬於那個地方特性的一些管制。
楊茜雯: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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