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女子拳擊好手林郁婷,排名曾高居世界第一,2018年在新德里世錦賽奪金,隔年她「跳級」轉戰57公斤級,也奪下銅牌;2022年她再次摘金,締造稱霸世錦賽兩個量級的紀錄,去年更在杭州亞運女子拳擊57公斤級金牌戰以5:0擊敗對手奪金。雖然在專業項目上表現突出,但在社會主流價值觀的性別框架下,林郁婷一路走來卻飽受特殊眼光看待,近期林郁婷積極備戰巴黎奧運,又遭撰寫《哈利波特》的知名作家JK羅琳質疑性別,各界紛紛發聲力挺林郁婷。去年林郁婷接受《TVBS新聞網》專訪時就曾說過,面對異樣眼光「我不去理會,每個人都有選擇怎麼打扮的權力」。過去,林郁婷去上女廁也曾被提醒走錯,彷彿奪下金牌還不夠,社會還硬要她做一個「女性」。
奪牌不夠還要做優秀「女性」?打破性別框架做自己
想到女子運動,一般人可能會聯想到優雅的體操、花式溜冰,襯托出陰柔氣質;而天秤另一端,則是諸如舉重、拳擊等等結合剛毅與力量的項目,無論哪個項目奪牌,得到的掌聲都不會少,但不可否認的,身在其中的運動員卻得承受兩極眼光。
林郁婷從國一開始接觸拳擊,國二展露頭角,起初媽媽跟阿嬤得知她想走拳擊時,不外乎是反對、不贊成,問她「你一個女生,為什麼要去打架的項目?」也因為打扮較中性,走入女廁時會被提醒、向朋友初次介紹時對方會感到驚訝,誤認、解釋、再誤認、笑著再解釋,這是林郁婷見怪不怪的日常。
「我不去理會,每個人都有選擇怎麼打扮的權力」,談到性別議題,林郁婷很坦然,這樣的外在讓她訓練更方便,也笑著說壞人不敢欺負她。儘管一開始家人不太贊成她練拳擊,不過林郁婷先後在世錦賽摘金摘銅、2018雅加達亞運奪銅、2021全國大專院校運動會奪金、2022杭州亞運摘金,亮眼成績證明自己適合這項運動。
2016年,我國舉重好手許淑淨在里約奧運奪金,國人喝采,不過卻有新聞主播建議她退休後「把裙子穿回來」、「留長頭髮」,引發外界砲轟。事實上,許淑淨父母也曾在受訪時說,希望有一天女兒能把裙子穿回來。綜觀歷年競賽,當外表較為中性的選手奪牌時,社群媒體和網路論壇,也免不了「怎麼長得像男生」的發言。
然而以2020東京奧運獎牌來說,中華隊總共奪得12面獎牌,女子7面、男子6面(當中一項是桌球混雙林昀儒、鄭怡靜),男女獎牌數相當的情況下,很可惜的是,女生不僅要證明自己是一位優秀的運動員,彷彿還得證明自己是一位優秀的「女生」。
大疫之年出征土耳其 世錦賽奪金卻確診新冠
在征戰無數的拳擊生涯中,讓林郁婷念念不忘的有兩場比賽,其中之一是2016年奧運資格賽。她談起這場比賽仍歷歷在目,每個細節、對手的動作都記得相當清楚,當時她國際賽經驗未豐,一路過關斬將晉級8強,對上奧運冠軍,差一勝就能拿到奧運門票,雖然最終敗下陣來,但默默無名時就能跟對手戰得難分難捨,林郁婷笑說「哭笑不得,打完時對方教練都特別來跟我們說謝謝,覺得我們打得比較好。」
另一場比賽則是2022年世錦賽,談起這場比賽,林郁婷雙眼發光,因為這是她57公斤級首面世錦賽金牌。儘管當時包含林郁婷在內的5人通通在土耳其確診,但回憶起在大疫之年一連奮鬥6場,對手幾乎都打過奧運,最終對上義大利泰斯塔(Irma Testa)克敵制勝,仍是林郁婷拳擊路上最光輝的一役。
奧運首輪爆冷淘汰 跌入人生最低潮
自2017年起,林郁婷征戰亞錦賽、亞運和世錦賽皆有奪牌,2020東京奧運,自然是奪冠大熱門,可惜卻在首輪爆冷淘汰。談起這場比賽,林郁婷語氣透露出惋惜表示,時隔2年還是會難過,至今時不時會想,如果當時再積極一點、再出個兩拳就能逆轉,「但是我也告訴自己,過去的事無法改變,要做的是不能重蹈覆轍。」
當時的林郁婷跌落人生低谷,和教練抱著哭了好一陣子,絕望到連教練都問她「你還有沒有想繼續拚?」好在林郁婷沒有放棄,堅持到隔年世錦賽奪金、重返巔峰,又在去年杭州亞運摘金,締造我國亞運史上首面女子拳擊金牌。
「對拳擊又愛又恨!沒有這些路,沒有後面甜美的果實,即使我選擇其他行業,也會有這樣的想法跟精神。」身為運動員,林郁婷必需每天6點開始訓練,一晃眼近20年,儘管過程辛苦,她仍堅定的說,若人生重來,還是會選擇拳擊這個項目,要打到被世界淘汰。
教練曾自強說,林郁婷個性不服輸,身為女性,卻願意跟男生競逐。曾自強百分百信任林郁婷,是她最堅強的支柱之一,師徒雙方達到最佳默契,成為彼此的心靈支持,要在巴黎奧運繼續創造佳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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