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子成龍,望女成鳳」,這是許多華人父母心中對於孩子的期望。期許孩子考上理想的學校,出社會後可以找份理想的工作,這是所有父母盼望的。不過最近有個臉書粉絲專頁,分享了1名男學生的投稿。他提到自己因為沒考上明星高中,事後竟遭父親逼迫,發送500張落榜傳單自辱,這心酸的過程引發網友熱烈討論和回應。
臉書粉專「Bigtan_bitch」(大坦誠)28日分享1則讀者投稿,這是1位化名為「牛頓」的學生的故事。由於當事人還未成年,臉書粉專把部分資訊更改,像是校名就用同音字代替。據當事人提到,自己目前是高中生,國小念的是資優班,國中的校排名都是前3名,學業成績可說是表現優良。但是會考考差了,他在家中的地位瞬間從「一定可以上健中」墮落成「永遠不能上健中」。
沒考上健中之後,男同學的世界整個變了,父親還逼他發出500張「賀!XXX(本名)同學沒上健中」的傳單,整個壓力大到讓他想輕生,甚至開始出現自虐拔頭髮的情況。該篇文章一出,吸引超過1.4萬人按讚、超過5600次分享和600則留言回應,不少人心疼他的經歷,也有人回應自己也有類似的遭遇。
全文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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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則會突然進我的房間用力敲我的頭,說我在家等死。如果我不小心哭了,他就會拖我去家門口罰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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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搞砸會考的好幾個夜晚都是這樣度過。一開始我有種被雙親遺棄的感覺,但某一個晚我在門口罰跪到睡著,隔天醒來渾身痠痛的醒了過來,忽然覺得他們不再是我的爸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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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開始習慣性的拔前額的頭髮,一直拔、一直拔。我的左前額又腫又痛,我還是停不下來拔頭髮的手,這樣我就能夠用痛來沖淡我沒考上健中的悲慘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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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爸媽非常呵護我、讓我到處去補習,全科班、鋼琴、扯鈴都補,三餐一定下廚,也不准我吃外食。我國小念資優班,國中固定是校排1到3名。我的生活看起來就像是個富家學霸,但我念書的理由其實非常的卑微,因為如果我考差,爸媽就會把我痛打一頓,而且不給我飯吃。為了活下來我死命念書,並慢慢的發現、優秀的成績除了可以贏來安逸,還能獲得愛、肯定、讚賞,就一路拼命念到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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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我都去的補習班,都從六點上課到十點半,但我非常喜歡物理老師對我們說的話。他說,只要在健中與北醫女的榮耀之地立足,我們的人生就會一直在榮譽榜的最高位,永遠幸福永遠美滿,而且去了好的高中就能輕鬆考上好的大學,好的大學給你成功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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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聽到物老(物理老師)這樣講,我的內心就會激動不已。因為那讓我相信我現在的痛苦可以換來永遠的幸福。再努力一下吧,只要上了健中,我就可以幸福快樂,不用再活在他媽的讀書地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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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軸回到我沒上健中後的某天早晨。我爸用超粗的麥克筆在紙上面寫上:「賀!許牛頓同學沒上健中。」然後印了500張、把我推出家門,要我發450張,50張貼在補習班的榮譽榜,他下班會去幫我跟我的落榜榜單合照,讓我看看自己有多可悲。我藏著落榜榜單、臉臭得要命,學校的同學跟我不熟,沒人安慰我,只是跟著其他老師一直問我怎麼沒有上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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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句話也不回答、老師們也對我這種失敗者失了興趣,就這樣尷尬到放學。我把落榜榜單撒滿無人的教室,再去學校的班級櫃中一個班一個班的塞我的落榜傳單。撒完後手上的傳單還有一大疊,我走進巷子,把傳單塞進每一戶人家的信箱裡。我一邊塞一邊狂哭,甚至有發完傳單就去自殺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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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最後一站是補習班。會考後其實已經不用去補習了,但我爸說要幫我這個白癡跟榮譽榜合照,讓我知道自己多可恥。那時候還沒上課,是晚餐時間、所以人來人往,當我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試圖把落榜榜單貼上補習班的榮譽榜時,我被三個看起來很兇的國二班女生圍住,他們問我幹嘛這樣,我老實說我沒考上健中,我爸要我來這邊貼榜單的事。說著又忍不住開始拔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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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兩個女生聽完後跟著哭了,然後看到她哭、其他的國中生也圍過來安慰我,還有一個國一的、沒變聲的小胖子,幫我在前額沒頭髮的地方「呼呼」。慢慢的越來越多人把我圍住,一張張不熟悉的臉孔一直安慰我,但我反而哭得更慘。助教以為我們要打架還來罵我們,沒想到他們也加入了安慰的行列。直到上課前10分鐘,女助教才趕著大家進教室上課,男助教則買了麥當勞,要我把麥當勞吃完後幫他破關,坐在這邊等我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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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果然在十點半一臉殺氣的來找我,嬌小的女助教和我爸吵到快要打起來,外表憨厚的男助教也一直說我爸這樣犯法。我知道我很不孝,但看著這群不熟的人一起對抗我爸,我突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溫暖人情。男助教說他會追蹤我們家,看是我爸先打我,還是他叫警察抓我爸,然後「砰」一聲的把傳單丟到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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健中落榜的一連串災難,就這樣砰的一聲,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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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月後、我成為高中生,爸媽也慢慢的會和我說話。我回到補習班跟助教們道謝,才發現補習班門口再也沒有榮譽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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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詫異的問助教,才發現那晚過後、補習班有一堆小孩一起要求主任別再貼榜單了,好像是某個真的考上健中的同學知情後發起的,因為他們以為我最在乎的是榮譽榜上沒我的名字。我覺得好好笑,卻無法克制的流下了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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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教告訴我,真正打動主任的是那個健中生說的話:
「我自己是健中生都不能保證我一定會很幸福了,為什麼你們可以用榮譽榜預言我們會過得很幸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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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真的,現在校排前10的我、也回答不出他的問題。只不過,看著榮譽榜上最高的地方,想起那天一點都不幸福的落榜災難,我就會覺得非常、非常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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