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內知名網路書店博客來爆出勞資糾紛,疑似以「假承攬真僱傭」方式與一名清潔阿姨簽約,如今無故將對方解雇,造成該名婦人在博客來工作長達20年,卻連退休金都領不到;事件曝光後,立刻引爆社會大眾怒火,勞動部也出面喊查。事實上,《TVBS》過去就曾揭露,無論公家機關、民間企業,都遊走在「勞務承攬」的灰色地帶,類似案例層出不窮。
中華郵政外包承攬郵差受訪指出,外包就是比較特殊,沒有特休、病假,休息對他來說就等於扣薪水,「車禍重傷差不多10個月,我沒工作也沒有領薪水」。
另外還有原住民電視台記者、央廣部份員工等都遭遇同樣情況,明明該以僱傭方式,卻為了節省成本,改用承攬方式規避雇主責任,也就是典型的「假承攬真僱傭」,類似案例比比皆是。
當時在公立台中榮總醫院擔任傳送員的吳月霞受訪透露,她是每年換約制,坦言自己很喜歡這份工作,因為可以服務很多人,「但我們還不是員工,醫院不把我們當員工,他們認為我們是外包商的員工」;還有其他公立醫院傳送員表示,真的是弱勢員工,就像次等勞工般,「在這邊人家把你當外人,像免洗筷一樣用完就丟」。
許多傳送員在同一間醫院服務超過10年以上,但只要面臨換約,年資全都化為烏有,且他們領的還是永遠的最低工資,2018年最低工資22K,當時於衛福部台中醫院擔任傳送員的小李坦言根本入不敷出,無奈上有二老、下有小孩要照顧,生活負擔真的滿重的。
其實政府並非沒有規範,但勞務承攬的參考終究淪為參考,許多公家機關、民間企業為節省成本,紛紛巧妙鑽漏洞。高雄獨立總工會理事長張緒中過去受訪時直言,「就算資方違反勞基法,勞方有幾個人敢站出來?有法律勞方都不敢主張了,甚至主張了也沒有效,打官司要打5、6年,一紙行政指導位階上不及法律,比行政命令約束力更低」。
勞動部長許銘春先前回應,如果承攬卻有指揮監督關係,其實不管是公家或民間,就是屬於僱傭關係;若以公家機關來講,假設員工提出這樣的爭議,勞動部經調查如果認為是自僱,當然就要改成自僱,「公部門的部分,假設承辦的人員沒有做到,沒有遵守相關派遣承攬行政指導,這個會有懲處,列為年終考績參考」。
行政院人事行政總處常務副人事長懷敘過去受訪時則說,有些機關在處理業務時,對法規的理解是有出入的,強調未來會再跟機關去宣導,提醒注意相關規定。
《TVBS》揭露各案例的過程中,也碰到勞工不敢發聲的情形,甚至採訪到一半就被打斷,所幸經記者層層追問下,榮總主管機關行政院退輔會首度對鏡頭承諾,全台榮總醫院傳送員將比照中榮回溯6年年資,時任退輔會副主委呂嘉凱表示,繼續留在醫院服務的傳送員,特別休假、年資將來都會納入他的權益,推估預算可能會多1至2千萬,除了退輔會使用自己的預算,榮總也要負擔盈虧。
距離《TVBS》系列報導已過3年,如今在公家機關、民間企業類似鑽漏洞情形仍屢屢發生,博客來與清潔阿姨的勞資糾紛並非個案,僅是「假承攬真僱傭」的冰山一角,勞工如何自保、勞權正義又該如何落實,都可能成為你我未來面臨的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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