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時間一到,夏先生打赤膊,打開肚子上的胃造廔管,站著,用針筒灌食。每一餐的準備和進食都需要耗費長達3個小時,太太很不捨,而夏先生一直以樂觀和堅強的態度面對這一切。
夏先生的太太表示,最後,他們嘗試了標靶藥物治療,但腫瘤依然不斷增長,甚至包圍了他的頸動脈。
後來,夏先生轉入安寧病房,一位醫生建議嘗試免疫治療。然而,根據台灣健保的規定,給付免疫治療的門檻之一,是腫瘤上的PD-L1生物標記表現量必須大於50%,而夏先生未達門檻,夏先生在媽媽和太太的鼓勵下,籌錢自費接受免疫治療。
為了對抗癌症,夏先生一家耗盡了所有積蓄。採訪時,夏先生多次以紙筆表達他的心情,寫下了"我被困了十年多"和"傷害已經造成"等字句,表達了他痛苦。
夏太太指出,自從夏先生的疾病復發以來,他們深刻體會到了癌症對他們的傷害,就像在人間地獄,就算現在沒有癌細胞了,但是之前開刀和化療造成的後遺症,影響了夏先生的吞嚥和說話能力,使他無法回到工作崗位,如同在人間地獄,無法真正回到人間;很多癌友團體不理解,為什麼政府要讓癌症患者經歷化療、放療、標靶藥物等等傳統治療失敗後,才願意健保給付免疫新藥。根據統計,2022年台灣的健保藥物支出總額為2316億台幣,而用於癌症治療的藥物費用為402億台幣,但免疫治療的費用僅為15.3億台幣,佔總癌藥費用的3.8,跟韓國的12.6%,澳洲的35%相比,要低得多。
台大醫院癌醫中心分院院長楊志新表示,世界的治療趨勢是結合免疫治療和化學治療,有些肺癌第四期患者在接受這種治療後,五年內未見復發,這對過去來說是難以想像的。如果不給予患者這樣的機會,就等於我們對健康的投資不足,並可能失去許多勞動人口。
多年來,肺癌一直是台灣十大癌症死亡率中的第一名,肺癌中的癌王就是肺鱗癌,由於治療選項有限,大多數晚期患者的存活期不到一年。48歲的賴先生,在背痛半年後,被診斷患有肺鱗癌第三期。他無法進行手術,只能接受放射治療和化學治療。然而,由於化學治療導致白血球數量大幅下降,醫生考量他有商業保險,建議他做免疫治療。
賴先生接受了免疫治療後,病情穩定,恢復良好,但花費龐大,每年超過350萬台幣,他說如果他沒有商業保險,他可能不會選擇這種治療方式,不會努力活下去。
台灣癌症基金會副執行長蔡麗娟指出,癌症患者等待健保給付的時間往往很長,平均需要787天,這還不包括申請藥物核准所需的時間。然而,癌症患者的生命在不斷逝去,時間對他們非常寶貴。而台灣在整體醫療保健支出上只占約6.5%,相比之下,日本約為11%,韓國為8%,OECD國家的平均支出為8.8%,而台灣實際用於健保的比例僅為3.5%左右,這意味著台灣的醫療體系需要更多的資源和改進。
台灣每4分19秒就有1人罹患癌症,10個多個癌症病友團體一直呼籲政府設立癌症新藥多元支持基金,獨立於健保體系之外。這個提議參考了英國的做法,即在癌症新藥納入健保給付前,提供給病人過渡型的支持,以減輕他們全額自費的壓力,讓患者和政府共同分擔。同時,患者使用這些新藥後的療效數據也能提供給健保,作為是否列入給付的參考,要讓癌症患者能更早地獲得新藥,買得起救命藥,不至於因病而貧。
健保署在2023年已經啟動了暫時性支付制度,允許那些還在臨床實驗階段但有迫切需求使用的藥物暫時納入健保給付,目前已核准了3款癌症藥物,健保支出達8.5億元,但這筆款項是從健保總額8千多億的新藥預算中支付的,這可能會擠壓其他新藥納入健保給付的機會,因此需要額外挹注的經費。
對於癌症新藥多元支持基金的提議,健保署署長石崇良表示支持,認為這種獨立於健保體系運作的方式是可行的。
台灣正處於醫療改革的十字路口,而台灣的醫療保健支出低於許多其他國家。人們應將健康視為一種投資,而不是成本,因為每個人都可能成為癌症的候選人,別讓癌症海嘯對台灣的未來造成嚴重衝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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