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陷債務泥沼的中國民營房地產企業恒大集團,周三傳出董事局主席許家印遭當局監視居住,部分自由受限。這樣的訊息讓當前重振困難的中國房市再遭新的打擊,市場信心震撼,恒大三支股票股價跳水,並在周四宣告暫停交易。事件也讓恒大的重組債務求生的道路遭遇重大挫折,對中國房市恐怕將是雪上加霜。
恒大董事局主席 許家印(2018):「我們一定要回報社會。」
回報社會的宏願還沒完成,欠下超過3千2百億美元巨債的中國「恒大」集團,董事局主席許家印傳出遭警方帶走調查,如今在北京一處居所內,被監視住居。
65歲的許家印,並不是恒大集團近期唯一一個遭警方控制行動的高層。
恒大財富總經理 杜亮 (2021.09):「我確實在5月31日贖回了我的恒大財富。」
曾在自家理財產品暴雷前,率先拿回上千萬資金的恒大財富總經理杜亮,以及公司內多名高管,9月16日證實被深圳公安帶走調查;
而曾任恒大集團副總裁兼恒大人壽董事長的朱加麟,9月17日也被當局帶走失聯。兩人負責的恒大財富與恒大人壽,可以說是整個集團的「錢袋子」,如今被查,顯示當局對於恒大集團資金流向,有高度懷疑。
當局要查的還不只於此。
上海衛視主播(08.18):「有網傳消息說,恒大部分高管年薪過千萬。以恒大集團前總裁夏海鈞為例,2022年薪資為2123萬元(人民幣)。」
日前曾被外界質疑年薪過高的恒大前執行長夏海鈞,以及前財務長潘大榮,9月24日傳出已經被當局帶走或控制。
面對許家印左右手在內,多名集團高層在短短兩周內陸續被控制,大陸媒體推斷,北京當局對恒大的處置,可能已到收網、究責階段。
TVB主播:「恒大系股份(9月28日)全線停牌,包括中國恒大、恒大物業及恒大汽車股份暫停買賣。」
彭博週三(9月27日)下午披露許家印被當局控制的消息後,恒大系的三家公司股價暴跌超過10%,總市值只剩最高峰的1.2%。三支股票更從周四起停止交易。
法國外貿銀行亞太區資深經濟學家 吳卓殷(Gary Ng):「我認為恒大當前情勢,基本上顯示中國房地產產業,持續面臨壓力。投資人此前持續一直看好恒大的正向重組進程,有可能為其他同樣陷入債務困境的公司,帶來榜樣。」
恒大此前積極動作,試圖把自己拉出債務泥沼。包括從7月28日起,陸續讓停止交易一年多的恒大汽車(7/28)、恒大物業(8/3)以及中國恒大(8/28)三支股票,在港股恢復交易。
TVB主播(08.15):「恒大汽車將獲美國上市的阿拉伯聯合大公國新能源車品牌『迪拜紐頓』集團,以總價近39億元入主。」
除了引入新資金試圖為恒大汽車續命外,恒大還與債務人協商,希望達成和解以便進行債務重組。為了達到這個目的,恒大更在8月17日向美國法院聲請破產保護,期盼透過法院批准約190億美元的債務重組計劃,確保境外資產不會被債權人起訴或扣押。
然而,中國證監會隨後以恒大地產涉嫌訊息披露違規,宣告對公司展開立案調查。據大陸法規,調查中的公司無法發行新票據,也就表示恒大無法發行新的債券來進行債務重組,這變相讓恒大被困在債務泥沼中,無法脫身。
國際金融諮詢公司Forsyth Barr分析師 陳維勒(Willer Chen):「我覺得現在正處於一個比較關鍵的階段。之前來講的話,大家會有預期,比如說像恒大、融創,它確實有債務問題,經過重組後也就進到下一個階段。我們希望透過這個階段,讓他們慢慢盤活他們的資產,從而回攏金流來償還債券投資者的錢。」
恒大無法發新債券償還舊債,又陸續取消與債權人的會議。9月25日甚至再傳出一批40億人民幣的債券到期卻還不出錢,這讓不少債務人對恒大失去信心,公開表明如果恒大無法在10月底前提出新的債務重組計畫,將推動讓恒大進入破產清算階段。
國際金融諮詢公司Forsyth Barr分析師 陳維勒(Willer Chen):「現在如果變成不是重組,而是走了另一外一條路,是清算的話,那麼對債券投資人來講,這個不確地性變得更大。」
大陸房市此前才剛因為多個城市取消限購,以及當局推出的「認房不認貸」與降低房貸利率等政策刺激,讓原本低迷的房市稍稍看到一些復甦的微光。
廣州市民 唐先生:「房貸本來就三、四千元,(每月)降幾百元也蠻有幫助,年輕人可能會拿到吃喝玩樂上面去。」
地產公司高級經理 潘文傑:「吸引力不算很大,諮詢的人比之前多兩成,因為樓市淡的情況持續太久,市民觀望慾望(態度)較強,看看以後會否有更多優惠政策。」
然而,當局一方面推出刺激房市的政策,一方面卻阻止恒大重組債務,並陸續抓人,矛盾作法讓投資人困惑,市場信心也難以重振。
法國外貿銀行亞太區資深經濟學家 吳卓殷(Gary Ng):「在人們認為中國市場存在著他們想要避免的重大政策風險上,它(恒大情勢)確實對市場情緒構成了威脅。因此,我們很可能會繼續看到,中國房地產投資資產處在波動狀態。」
房地產的持續震盪,恐怕在未來一段時間,仍會是中國經濟難以擺脫的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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