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時間被精打細算　19世紀瑞士製錶業祕辛

今年的柏林影展，有部瑞士電影引起國際關注，一舉拿下邂逅單元最佳導演獎。出身瑞士鐘錶世家的導演西里爾施布林，將瑞士製錶精工的祕辛搬上大銀幕；1870年代，電報、攝影、時間測量等新技術的普及，改變了瑞士製錶小鎮的秩序，工人們面對精準到以「秒」計算的時間剝削，快要喘不過氣，隨著「無政府主義」浪潮在瑞士興起，他們組織聯盟、主張人人平等，學習自由與權利，也醞釀起反抗情緒。

電影《瑞士鐘錶師》：「首先把游絲放好，這是手錶的心臟，妳的速度得加快。」

女工全神貫注組裝手錶機芯，細小零件必須環環相扣，考驗專注力更考驗耐力，但卻沒時間讓她「慢慢來」。

電影《瑞士鐘錶師》：「妳花了1分13秒，如果從一開始就把游絲，捏住半圈甚至是一圈，就能提升工作效率，也能大大提高妳我的收益。」

工頭就站在一旁拿著秒錶監督，要求動作準確，還得維持高產能，工人們的一舉一動，都被精打細算，就連在工廠裡「走動」也得計時。


電影《瑞士鐘錶師》：「測試後的新指示，妳回R8區要走T2門，不能走X1門了，否則平均會損失20秒(工作時間)。」

1877年，瑞士西北部侏羅山谷，迎來時間測量、攝影和電報等新技術，改變秩序的年代，資本家開始透過控制時間壓迫勞工，而勞工們只能透過「人像照」買到過去或未來。

電影《瑞士鐘錶師》：「這張很漂亮，這是誰？」
電影《瑞士鐘錶師》：「維多伊曼紐二世。」
電影《瑞士鐘錶師》：「義大利國王嗎？」
電影《瑞士鐘錶師》：「正是。(賺到了。)」
電影《瑞士鐘錶師》：這張就真的很貴重了。」
電影《瑞士鐘錶師》：「我很樂意為你們拍照，你們搞不好會出名。」

俄羅斯地理學家彼得克魯泡特金(Peter Kropotkin)，來到瑞士展開地理考察、繪製新地圖，但他卻發現，這不到這一萬人的小鎮，竟過著「四種時間」。


電影《瑞士鐘錶師》：「你想用什麼時間發電報給收件人？」
電影《瑞士鐘錶師》：「抱歉，我聽不懂。」
電影《瑞士鐘錶師》：「我們鎮上有4個時間，自治市時間、地方時間、工廠時間和教堂時間，4種。」

鐘錶工廠被掛上資本主義的加速檔，時間硬是比政府快上8分鐘，廠長為此沾沾自喜，但他不知道的是，工人們已悄悄醞釀對「烏托邦」的想像。

電影《瑞士鐘錶師》：「我們的社會秩序正在瓦解，國家是個幻影，真正的國家亦即我們，就在此刻我們正同在一起。」


「巴黎公社」起義失敗六年後，瑞士再度興起「無政府主義」學說，製錶工人組織聯盟，追求自由、主張人人平等；他們拿出薪水，支持反剝削罷工，甚至願意付高額價錢，購買無政府主義者肖像。

瑞士導演 西里爾施布林(Cyril Schäublin)：「我的外婆、姨婆和我的曾祖母都在瑞士的一間製錶工廠工作，製造機芯，核心的零件，他們也稱作鐘錶的心臟。」

出身瑞士鐘錶世家的導演西里爾施布林(Cyril Schäublin)，將19世紀，瑞士最廣為人知兩段歷史，搬上大銀幕；在製錶工業尚未成熟的年代，不同工作坊製作不同手錶零部件，生產過程分散，卻也因此保有經濟和政治獨立性，被認為是助長無政府主義思潮崛起關鍵。


瑞士導演 西里爾施布林(Cyril Schäublin)：「第二件事是我看到彼得克魯泡特金的作品，當我發現他待在瑞士的鐘錶谷時，變成了無政府主義者，我就想結合這兩件事，拍成一部片。」

受到克魯泡特金過去在瑞士行旅的經歷啟發，導演也趁機實踐「無政府主義美學」拍攝；透過散點敘事、廣角構圖和平面聲音設計，重現過去、塑造未來，也帶觀眾審視時間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