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前總理李克強的突然離世，讓所有人幾乎難以置信。連日來，中國民間對他的懷念熱潮，同樣超出許多人的預料。在他的祖居安徽省定遠縣、生活過的安徽省合肥市和工作過的河南省鄭州市，都有大批民眾自發前往悼念，手捧鮮花，排著長隊，絡繹不絕，把悼念現場疊成花海。在網路上，人們競相轉發關於李克強生前的講話、故事，不少人還寫了紀念文章和詩歌。
在當今時代，因為人們將更多的注意力轉向自我與日常生活，許多人對政治經常抱持漠不關心、敬而遠之或嘲諷的態度，一個政治人物能在逝去時引起廣泛的懷念熱潮，已經不再常見。李克強作為身居高位的前總理，年僅68歲便撒手人寰，既讓人震驚，更讓人惋惜。李克強卸任總理才不過7個多月時間，人們對他的印象非常深刻，這讓一些人把他視為某種精神寄託或情緒出口。兩個因素的疊加讓李克強的離世戳中許多人的心。但除此之外，中國民眾對李克強的懷念更主要是因為他們相信李克強是一位恤民、樸實、清廉、勤勉、謙虛、博學、具有清醒的改革開放意識的好總理，他們懷念李克強是在呼喚更多的政治人物能像李克強那樣。
第一個讓李克強贏得許多民眾認可的特質是他的恤民、樸實。李克強有著底層生活的經歷，曾在動盪的文革歲月以知識青年身份前往農村鍛鍊。他在漫長的政治生涯中給許多人留下隨和、樸實、親民、體恤民間疾苦的印象。人們常說，權力容易讓人異化，其中一個表現便是傲慢和目中無人。但許多人從李克強身上看到的是平民作派和庶民情懷。這是非常難得的特質，說明他雖身居高位，卻能保持初心。
從公開新聞中可以發現，李克強經常第一時間前往抗災現場，比如當初新冠疫情在武漢肆虐最嚴重時，李克強及時前往武漢，安撫了許多人慌亂的心。他關心貨車司機、外送員、快遞員、小攤販的權益，他曾開會決定對進口抗癌藥實施零關稅，並通過政府集中採購、納入醫保方式降低價格，惠及許多人。他注重保障中下階層民眾的利益並付諸努力，在他擔任國務院總理的十年之間，中國醫療保險覆蓋人數由5.4億增加到13.6億，中國累計建成保障性住房5900多萬套，讓大約1.4億低收入民眾以最低生活保障制度住有所居。
第二個讓李克強贏得許多人認可的特質是他的清廉和勤勉。眾所周知，多年以來，中國官場的腐敗問題非常嚴重，甚至已經到了危及政權安全的程度，所以才會有過去十年的大規模反腐敗行動。讓許多民眾感慨的是，李克強長期身居高位，但他和他的家人從未有任何負面傳言。當然，負面傳言經常未必屬實，不能以傳言來作為評判的尺度，但一個身居高位的人沒有負面傳言至少說明他潔身自好、嚴於律己。李克強的勤勉同樣是許多人津津樂道的特質。自周恩來以來，總理一職都十分忙碌，經常需要在一線處理各種繁雜的事務。去年四月到六月，上海靜默，中國經濟遭遇超預期因素的衝擊，當時李克強馬不停蹄，異常忙碌，奔赴各地研究對策。
第三個讓李克強給世人留下深刻印象的特質是他的謙虛、博學。李克強早年在文革的逆境中曾受到桐城派名家李誠的耳濡目染，1977年考入北京大學法律系，成為許多人眼中「黃埔一期」學生。大學期間李克強曾寫下優秀論文，參與翻譯法學名著《正當法律程序》，以資優生畢業。
後來李克強又在北京大學攻讀碩士、博士，他的碩士論文寫的是《農村工業化：結構轉換中的選擇》，被他的導師、經濟學家厲以寧收入《走向繁榮的戰略選擇》一書，其中的觀點得到現實驗證。他的博士論文是《論我國經濟的三元結構》，獲得中國經濟學最高獎項「孫冶方獎」。李克強是新中國成立以來第一位擁有經濟學博士學位的總理。許多人都能從李克強寫的文章中看出他深厚的文化素養，如果不是命運讓他從政，他非常有希望像他當年在北大的同學那樣成為一位傑出的學者。但有著濃厚知識分子氣息、拿過「孫冶方獎」的李克強，日常講話非常平實，經常與底層民眾親切互動，從不誇耀或提及自己耀眼的學術經歷。
第四個讓李克強獲得許多人稱道的特質是他清醒的改革開放意識。李克強是因改革開放改變命運，在中國經濟建設的浪潮中成長，後來他又以進一步改革開放來推動中國發展。他在剛開始擔任總理時曾說過：「現在觸動利益往往比觸及靈魂還難。但是，再深的水我們也得蹚，因為別無選擇，它關乎國家的命運、民族的前途。」當時他提出簡政放權的機構改革，主張下決心削減三分之一以上的行政審查事項。後來事實證明，中國各級政府的行政審查事項大幅減少，政府部門的辦事效率顯著提升。他喜歡用改革、創新、發展、開放的態度來對待新鮮事物，主張「包容審慎」的管理風格，改變中國的微信、快遞業的發展離不開他的努力。今年2月，他在退休前夕囑託「大家牢牢記住，發展還是我們的第一要務，發展的動力還在於改革」。
此人已逝，但他的特質會活在世人心中。這正是詩人臧克家所寫的「有的人死了他還活着」的意義所在。願李克強總理一路走好，對他的最好紀念是將他的未竟之業往前推進。當有更多的政治人物能夠恤民、親民，能夠保持清廉，能夠推進改革開放，相信未來的中國會變得更好。
延伸閱讀：來稿｜李克強受國際社會敬仰
本文獲「香港01」授權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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