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上掛滿紅燈籠、紅布條,此起彼落的敲鑼打鼓聲,一片喜氣洋洋。小梁(化名)別著胸花、笑容洋溢的坐在中間,接受眾人的祝福。但今天不是他的婚禮,而是他終於辭去銀行工作,朋友們特別為他舉辦的「離職派對」現場。所有參加派對的人都收到一封邀請函,上頭寫著「祝福你們吃好喝好,早日脫離社畜苦海」。中國當前經濟前景黯淡、青年失業率創下歷史新高。在這樣的情況下離開一個穩定、高薪的工作,似乎是一個非常瘋狂的決定,更遑論大張旗鼓的慶祝。小梁在離職數月後接受《CNN》採訪時表示,現在的生活實在「太幸福了」!他成為一名網路創作者,時常在網路上分享他離職後的快活人生。
有「中國版LinkedIn」之稱的求職平台「脈脈」,在2022年1月至10月對各行業的1,554名員工進行調查。有28%的員工在該年度選擇離職;而打算辭職但還沒有辭職的人數翻了一倍。小梁向《CNN》分享他以前在銀行工作的經驗,「我深陷在機械化、重複性的工作中,它們耗費了我很多精力。」「我覺得我的創意受限,任何想法都會被長官拒絕。最終,所有的創新點子都會消失殆盡。」
過度工作的當代中國青年,對自己所追求的夢想感到極度幻滅。在進入職場前,他們的人生都在學業上激烈競爭,為的就是努力拿到一張進入好企業的門票,最終卻得不到滿足。西北大學經濟學教授錢楠筠表示:「中國年輕人正面臨前所未有的失業率,以及經濟不景氣和超時工作文化所導致的薪資停滯困境。他們已經筋疲力竭。」老一輩的人主要關心的或許是如何維持生計;但當代年輕人追求更多的是人生意義與目標,而職場工作通常無法提供這些。
在這樣的職場背景下所衍生出的另一個問題為:勞動人口減少。中國的生育率近年來不斷下降,意味著勞動人口持續減少。與此同時,人口正迅速高齡化,導致長照、醫療服務等需求上升。此時,若心灰意冷的中國年輕人選擇退出勞動市場,當前的經濟問題將更加嚴峻,更將直接影響國家未來發展,為中國不容忽視的棘手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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