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西街「亞洲毒蛇研究所」蛇肉店將吹熄燈號,老師傅洪丁福見證一甲子由盛轉衰的時代變遷,即便被毒蛇咬殘3根手指仍不悔走上這條路,卻感嘆弄蛇人職業也將殞落。
台北市華西街觀光夜市內的「亞洲毒蛇研究所」蛇肉店開業近一甲子,考量近年來動保意識抬頭和蛇貨來源短缺,明天結束營業,店家將邀請藝人郭子乾模仿表演最終場殺蛇秀,帶大家一同見證華西街蛇店的特有叫賣文化和歷史。
蛇肉美食除了讓男客「光榮上場」外,也被許多人視為養身、美容聖品,但更吸睛的莫過於店家弄蛇人現場殺蛇、鬥蛇和叫賣表演,精湛又驚險的演出,經常吸引許多國內外遊客駐足圍觀。
「亞洲毒蛇研究所」第二代老闆郭懿堅接受中央社記者訪問時表示,父親郭來貢原先是賣唱片的,某次得知有原住民想向妻子租店面賣蛇後,極具生意頭腦的父親乾脆直接向對方進貨賣蛇,就這樣開啟一甲子的蛇店歲月。
毫無相關經驗的郭來貢靠著「做中學」累績經驗,成為頂尖弄蛇人,也自認是台灣最了解蛇類的專家,當年才25歲、開業約半年多,他就收時年20歲剛退伍的洪丁福為徒,訓練兩個多月就接棒輪流登場叫賣殺蛇。
洪丁福受訪時表示,要成為弄蛇人唯一之道就是要有膽量,初生之犢不畏虎的他,當年跟在郭來貢身邊仔細觀察如何抓蛇和叫賣,不論是有毒的百步蛇、眼鏡蛇和龜殼花,或是無毒的錦蛇和青母蛇等,全都接觸過。
談到抓蛇技巧,洪丁福手勢並用的說,可先用手或勾子輕碰蛇試反應,因為每條蛇的個性都不一樣,溫柔的當然直接抓,但若個性堅強或較兇的就先擺著,待牠情緒和緩時再處理,但切記抓每條蛇時都不要硬來,免得情急緊掐讓蛇無法喘氣時就會反咬。
洪丁福張開雙手給記者看,10隻手指頭就有3根被蛇咬殘,他說第一隻殘指是在40幾歲時不小心被眼鏡蛇咬傷,毒液侵蝕、忍痛就醫,問到會不會害怕或後悔,他卻堅毅地說不會,認為獲得老闆疼愛和客人鼓勵就是最大收穫。
同樣遭遇的還有郭來貢,郭懿堅回想8歲時首次看到當年30多歲的父親被毒蛇咬,大拇指腫成3倍粗,醫院也因缺乏血清不收治,家人只好以綁血管、高粱酒消毒、針刺放血等方式循環處理,最後毒雖放乾淨,但手也潰爛見骨,養傷半年才痊癒,辛苦養家的代價卻是失去兩根手指。
話鋒一轉,郭懿堅笑言,全店最厲害的弄蛇者就屬因緣際會眷養的紅毛猩猩「阿寶」,在蛇店生活10多年,不但很會抓蛇、玩蛇,也從未被咬過一口,當年也是店內吸睛表演,後因保育法關係送交相關單位安置,最後疑似被送回南非生活。
這些當年的共同記憶,如今隨「亞洲毒蛇研究所」吹熄燈號,也象徵一個時代的結束。洪丁福說,培養一個成熟的弄蛇人至少要20年時間,隨著蛇街的沒落,弄蛇人這一行也將隨之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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