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願意長生不老嗎?在謀生不易的現實條件下,其實並非人人想要活得長,而是渴望生活品質與人際關係更美好。但歐美也有一些醫學科技專家,面對親人的離世、老化、疾病,受到衝擊,想要克服人類軀體的限制,發展出各種延長壽命的科技實驗,從修改基因、植入人造器官到冷凍軀體與大腦等等。宗教與倫理學界對這些科學嘗試,有很多爭議,社會科學家也擔心:若延長壽命成為有錢人的特權,對全球人類的衝擊會更大。
法國作家/電影製片人 貝勃德:「她(我女兒)問我:爸爸,我們真的都會死嗎?一時間我不知所措,我蠻孬的不敢講(真相),就跟她說:聽著,目前每個人都會死,但事情正在改變。」
因為想實踐對八歲女兒的承諾,法國作家兼電影製片人貝勃德(Frédéric Beigbeder),走訪許多想藉科技的力量,尋求人類不死之道的專家。聯合國數據統計,全球每天約有15萬人死亡,其中70%左右死因是老化。「超人類主義」(Transhumanism)的支持者們,希望透過科技增強身體狀態,克服老化,或者用其他方法保存人腦,進而達到延壽的目的,就像治療癌症一樣。
英國程式設計師/老年生醫學家 德桂:「因為事實是,正如愛因斯坦所說,如果我們已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那就不能叫做研究。」
或者長期攝取各種保養腦部和內臟的營養品與藥品,或者用幹細胞療法,將在實驗室中「修改」過的細胞重植入人體內,恢復其分裂再生的能力。種種努力就是想突破人類先天極限,也彷彿向造物者下戰帖。2015年,英國一名女嬰里查絲(Layla Richards)罹患血癌,化療與骨髓移殖都無效,醫生嘗試將修改過的基因注入她體內,里查絲現在還活著。
法國作家/電影製片人 貝勃德:「不過打這一針的費用是100萬歐元,因此如果你發現你的孩子有白血病,而你沒有100萬歐元,你能怎麼辦呢?我們都是在失去至親時,才會理解死亡。」
長生不死之道,未來很可能變成有錢人才消費得起的特權,延緩老化的醫學成果,如今也已經是某些消費得起的人才能使用。美國這位生技公司執董,帶著愛犬來養老院探望母親。
Humanity+Inc.執董/人類延壽策略師 薇塔摩爾:「你是生化人,對吧,你是超人類。」
薇塔摩爾的母親:「對,我這邊裝了個東西。」
Humanity+Inc.執董/人類延壽策略師 薇塔摩爾:「還記得你第一次做髖關節置換,你說 現在我是超人類了,我也有機器零件了,你記得嗎?」
薇塔摩爾的母親:「不記得。」
Humanity+Inc.執董/人類延壽策略師 薇塔摩爾:「我還記得。」
薇塔摩爾與丈夫致力於研究長生不死的最新生物技術,儘管她罹患失智症的母親,並不想參加她的最新研究,仍有很多人願意嘗試。透過低溫冷凍保存已老化病弱的軀體,或是只保留大腦,等待將來生物科技突破,或是解凍軀體換上新的人造器官繼續存活,或是把大腦移植到其他「載體」上讓意識繼續。這還會是同一個靈魂嗎?薇塔摩爾相信:至少能保有記憶,儘管她現在只從線蟲實驗證明,冷凍後再被解凍的線蟲,記得原本覓食的路徑。
Humanity+Inc.執董/人類延壽策略師 薇塔摩爾:「有人說超人類主義是全世界最危險的觀念,因為我們想打破的,是人類應該有的常規。」
若只有部分人類能夠長生不老,世界會有甚麼樣的變化?生育年齡可以延後到70歲嗎?人類是否會為了這些昂貴的長生科技,爭搶得你死我活?誰有資格活得更長?會有足夠的資源照顧這些超級老人嗎?公視主題之夜在介紹這部紀錄片時,也邀請來賓們談談自己是否期待長生不老。
公視主題之夜論壇主持人 呱吉:「哪些條件底下,你會願意長生不老呢?」
公視主題之夜來賓/學生 阿金:「不只要三百萬,我覺得應該要(收入)源源不斷。」
公視主題之夜論壇主持人 呱吉:「我的阿公他是在前年過世的,他活到了101歲。也就是他在90歲到100歲之間的生活品質,我個人認為是非常差的。」
或者,能否選擇停留在最美好的時刻?薇塔摩爾與丈夫代替他們的愛犬奧斯卡做了決定:奧斯卡被安樂死了。但嚴格來說也並不是。
未來學家/前延壽基金會CEO 摩爾:「沒有,牠當時已完全沒有意識。牠最後看到的就是我。」
Humanity+Inc.執董/人類延壽策略師 薇塔摩爾:「我很高興牠最後看到的是你。牠的腦有多大?」
牠只是在軀體還健康時,大腦就被冷凍了。他們何時能再見到愛犬?沒人知道。所以這與死別的差異究竟何在?
未來學家/前延壽基金會CEO 摩爾:「以後再見了。」
Humanity+Inc.執董/人類延壽策略師 薇塔摩爾:「愛你唷,奧斯卡。」
無論你盼望與所愛的生命重聚,是在天堂?或在未來科技突破的幾十年後?苦澀的事實是,現在仍需別離,還有並非每個生物都對自己的生命,能有決定權直到最後一刻。也許這都是人們害怕死亡的原因。
公視主題之夜來賓/工程師 泓陞:「我會希望現在我在乎的人,如果都可以一起長生不老。」
公視主題之夜來賓/上班族 丸:「所以對我而言,重要他人然後還有我的人際關係,是我不能捨棄的。」
真正活著的時刻,也許不只是大腦連著一具聽其使喚的身體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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