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看一座城市的現代化程度,指標之一,就是高樓大廈多不多。目前由中國大陸居冠,150公尺以上的摩天大樓數量,就佔了全球三分之一。這股興建摩天大樓的風潮,先是從美國興起,再延燒到全世界,唯獨歐洲國家的超高建築少之又少,主要是基於保護古建築,維持城市原有風貌,不愛大興土木。相形之下,大陸已開始出現「爛尾樓」的後遺症,當局也決定祭出管制,遏止蓋樓歪風。
旁白:「直到最近2018年數據,大樓有一半都是空的。已租出去的空間多半是國內企業,當中實際搬進去的僅30%。」
中國大陸經濟拉警報,延燒多年的摩天樓熱潮後遺症紛紛顯現,不僅租售乏人問津,號稱「華中之巔」武漢綠地中心因拖欠大筆工程款,去年宣告停建。而天津117自從2008年動土後蓋蓋停停,至今仍未完工,這都只是「爛尾樓」問題冰山一角。政府終於在今年4月底出手控管。
世界上第一棟摩天樓誕生在1885年美國芝加哥,之後全美乃至全球一棟棟超高建築拔地而起,舉凡芝加哥威利斯大廈、約翰漢考克中心、舊金山泛美金字塔,更不能忘了紐約克萊斯勒和帝國大廈,都是經典地標。不過同樣是高度發展、人口眾多、經濟又蓬勃的歐洲,高樓大廈卻相對少很多,歷史文化是主要因素。
旁白:「許多歐洲城市已經建設完全,有龐大的歷史建築以及公共空間,沒有剩餘空間給大型建物。」
歐洲國家發展較早、城市規劃成熟,對建築面積沒有高度需求,再加上象徵美國強勢崛起的現代化建築,在歐洲人眼中等同是背棄舊有價值,摩登與傳統兩條路線逐漸分道揚鑣。即便是二戰結束,西歐各國第一要務不是以新代舊,而是迫切重建被摧毀的歷史古蹟,直到眼見蘇聯興建許多住宅大樓安置戰後人口,歐洲才開始急起直追。
旁白:「歐洲至今興建的218座摩天大樓中,66%都集中在五座城市:倫敦、巴黎、法蘭克福、莫斯科以及伊斯坦堡。」
其中比利時布魯塞爾在60年代,盲目追求經濟增長,沒有妥善城市規劃就隨意拆遷歷史建築,興建一些不協調的高樓大廈,引發民怨。
旁白:「布魯塞爾的爭議,導致歐洲人普遍對摩天大樓反感,認為這種建築沒有情感和靈魂。做為回應,許多城市推出類似條例,獨立劃出管制區,例如像法國巴黎。」
旁白:「近34年來,中國已蓋出1978棟摩天大樓,比美國一個世紀建造的還要多出兩倍以上。」
無論比數量、比高度,美國都不如人。全球前20高排名中,美國只擠進世貿一號和中央公園塔兩棟,遠不如大陸獨佔鰲頭多達11棟。
世界高樓協會主席 安東尼伍德:「試想看看,30年前全球最高建築都有3項共通點:第一點,座落在北美洲;第二,它會是商辦大樓;第三,一定是鋼構的。結果現在沒有一項符合:通常位於亞洲或中東,不是住宅就是住商混合,而且都是混凝土打造。」
難道近代蓋樓競賽,美國真的輸了嗎?
世上有個鐵則叫做盛極必衰,就有專家提出所謂的「摩天樓魔咒」,指出每當世界級大樓登場,就是該國經濟走下坡之時。
分析公司Oculus Research Asia創辦人 勞倫斯:「如1997年吉隆坡(雙子塔),正好是亞洲金融風暴。從那之後,我們看到台北101也碰到網路泡沫,而台灣又是科技產業中心。」
乍聽之下像事後諸葛,對比冷清清的上海中心大廈,似乎又和大陸現況不謀而合。「蓋樓熱」激情過後,各國都該停下腳步、自省分析,什麼樣的建設才能讓一座城市的核心價值恆久流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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