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日本行政機關充斥「東大幫」,也就是東京大學畢業的菁英,但現在越來越多東大畢業生,畢業後完全不打算進入政府機關,成為官僚。如今國家公務員考試合格者中,僅約16%來自東大,是九年前的一半,東大畢業生寧可去民間企業工作,這些學子為什麼選擇放棄過去的金飯碗,帶您一起去了解。
日本最高學府東京大學,26號舉行畢業典禮,這些未來的社會菁英,準備到哪兒就業?
東京大學畢業生:「豐田汽車。我要去銀行工作,要去當顧問。我要去管理顧問公司工作。」
記者隨機問了十多人,竟然沒有一個人說要進入日本行政中樞,成為官僚。
東京大學畢業生:「這是我的合格通知書。(你是第一名啊?) 對,第一名。」
這名東大畢業生,去年參加國家公務員綜合職考試,拿下榜首,但最後也放棄官僚之路,決定到大型管理顧問公司工作。
東京大學畢業生:「官僚要到第8年或10年,任副科長以後(才能做決策相關工作),這個期間覺得有些可惜。行政機關講究年功序列,基本上要聽政治家的意見,要會察言觀色來判斷,我剛畢業,不想沾染這種文化。」
過去把無數畢業生送進中央各部會的東大,這幾年以官僚體系為目標的畢業生卻大大減少。本年度通過國家級公務人員考試的菁英,只有16.8%來自東大,僅是高峰期2010年32.5%的一半。
東京大學校刊編輯部 衛藤健:「最近沒有太多人朝著官僚邁進,大多去像管理顧問的民間企業提升技能,穩住自己反而比較踏實。」
公務員在日本就業市場之冷,上個月一本新書出版,就叫做《官僚們的冬天》,作者是前日本財務省官僚,現任明治大學教授田中秀明。
在日本高度經濟成長期,政策由中央公務員制定,日本所謂「官僚」地位大增,1975年的話題小說《官僚之夏》,就描述熱血菁英官僚為國效力,帶領日本從戰後廢墟,晉升全球經濟大國。當時通過高考的官僚,等於踏上飛黃騰達之路,讓優秀學生蜂擁參加國家公務員考試。
明治大學教授 田中秀明:「(前輩)感覺像一天工作24小時,365天,我邊做邊覺得這些人真的很厲害。就某種意義而言,他們給人主導政府運作的印象。」
但隨著時代轉變,日本官僚角色也跟著變,經濟成長停滯,加上政界官界勾結,讓官僚主導的文化慢慢被修正。2001年小泉內閣的經濟財政諮詢會議,把政策制定改為政界主導;2014年安倍內閣更成立內閣人事局,統一管理中央部會幹部人事,強化政治主導,讓事務官的官僚慢慢失去自主性。
明治大學教授 田中秀明:「現在硬要說的話,官僚多處於被動,先問過政治家在想什麼,想怎麼做,也就是多傾向在接到指示後才行動。」
在爆發森友學園等弊案後,日本官僚更遭質疑,忘記身為公僕的責任,只為政治服務。過去被視為人生勝利組,風光的專業行政官僚,未來到底要扮演什麼樣的角色,年輕公務員們開始重新摸索。
文部科學省官僚:「行政機關和社會整體,好像都有些喘不過氣,看不見未來,我們希望能打破現狀。」
總務省官僚:「我們目標願景是創造不怕失敗的社會,創造誰都容易生活的社會。」
而選擇不進中央當官的東大畢業生,很多都說因為公務員想做的不能做,工時又長,決策過程浪費太多時間疏通。
東京大學畢業生:「從零開始創造全新的東西這點來看,民間企業能做更有趣的事。雖然也曾考慮國家公務員,但與其說不選官僚,應該說往後的民間企業有我想做的事。」
專家指出,過去集結菁英的日本官僚體系,如果想找回昔日榮光,得擴大招募手法,吸引多樣化人才,國家也才更有競爭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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