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拉克風災重創台灣南部及東部,釋迦產地台東太麻里,也因太麻里溪堰塞湖決堤,「溪底」地區的釋迦田和民宅全被沖進太平洋,當年64歲的釋迦農廖有明與妻子廖黃秀英,只穿睡衣逃生,水位退去後房子雖在,但家具和釋迦田全被土石流帶走,欲哭無淚,花了4百萬把所有一切「款好」。14年過去,剛把老天爺帶走的本賺回來,又遇上中國大陸的對台灣釋迦突襲式封殺,老人家百般怨嘆。
現年78歲的釋迦老農廖有明,種釋迦種了大半輩子,遇上了兩次毀滅性的颱風,一次是1973年的娜拉颱風,一次是2009年的莫拉克風災。74歲的妻子廖黃秀英回憶起24歲那年的颱風天,接到親友消息要他們趕快避難,丈夫廖有明牽著年邁又瞎眼的公婆,趕往高處,自己則抱著仍在襁褓中的大兒子、提著提籃緊追跟在後,但抱著小孩的婦人哪跑得過洪水,山洪一來險將母子二人都沖走,還好路人即時伸手拉她一把,否則母子倆恐順著土石被推進太平洋。
水退後夫妻倆回來,釋迦園全被砂土掩埋,成了整片荒地,夫妻倆捲起衣袖,重新整園,花了幾年重新站起來,也曾認為不會再有如此恐怖的天災,沒想到2009年的8月8日,成為烙在夫妻倆心中最可怕的父親節。廖黃秀英說,莫拉克前一晚,只知雨下得猛烈,認為雨勢早晨就會些緩,沒想到88節結果一大早,36年的噩夢又再度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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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黃秀英說,當天大清早女兒倉皇地回家,要他們趕快去避難,果不其然,7點多,太麻里溪的堰塞湖就因暴漲的河水決堤,洪水挾帶大量砂石、樹木湧入下游的溪底地區,廖家人的房子後門被巨石撞破,綁在門外的土狗、屋內的家具,連同四周的釋迦田,再度被洪水沖入1、2公里外的大海,廖有明拿出朋友當年給的空拍圖,整棟房子只剩空殼,比人高的巨石、漂流木,卡在房屋四周,妻子只嘆了一句「那時候看到,真的欲要哭嘸眼淚」。
災後,縣府派人清除巨石,設籍災區災民一人補助一萬元,一甲地補助10萬元,廖有明說,不只家具,園裡的機械、農車、貨車連同整片釋迦樹通通流走,四處跟人借錢,請工人來整地,再把器材重買,「款尬賀」前前後後花了4百萬元,結果隔一年又來一個強烈颱風,把他賣水果的工寮和果樹全都捲起,又花10多萬元。廖有明說,釋迦不怕焚風,最怕颱風,只要每次颱風一來就是損失10幾萬,如果真的要精算,八八風災流走的,到現在頂多打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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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9月,台灣的鳳梨釋迦遭中國大陸突襲式封殺,95%外銷大陸的鳳梨釋迦價格砍半,廖有明夫妻倆好不容易從老天爺手中,把風災沖走的全要回來,又面臨下一個大難題,「鳳梨釋迦榮景也才不到10年,才剛要站起來又遇到大陸這麼做」,廖黃秀英說,夫妻倆年紀大了,農藥、肥料甚至工錢全漲,只能加減賺,遇上果賤傷農,賠本還是得做,大嘆「賠本只能認賠,遇到了也不能怎麼辦」。
過去曾有人宣稱,台東人靠著釋迦大賺人民幣,住著不少「田僑仔」與「暴發戶」,部分鎂光燈下的釋迦農,號稱自己產值幾個億、年收入幾百萬,聽在廖有明的耳裡卻格外諷刺。「暴發戶?都是農民而已,哪有甚麼暴發戶?」廖有明說,的確有靠釋迦致富的農民,「但那種算他運氣好,沒被颱風掃到」。
談到是否擔心接家業的兒女會因此吃苦,廖黃秀英說,跟孩子們小時候一顆水煮蛋分給4個兄弟姊妹吃的年代,不會多苦,頂多平平順順的過,但仍希望相關單位能替基層農民解決外銷的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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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3/03/15 19: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