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賴意文(TSNA專欄作家。)
在2019年獲得補充役資格的臺灣旅美好手張育成,因為仍處於列管期間卻在元旦價期間傳出「婉謝」參加世界棒球經典賽消息,引發違反兵役規定爭議。雖然2天後他改口稱若被徵召義不容辭,但在我國兵役延長至1年的同時,出現此爭議已經對他形象造成重創。
根據中華職棒聯盟發布的新聞稿,張育成是因為美國經紀公司ACES的建議,才婉拒參加經典賽,因為這是他職棒生涯關鍵一年,需要全心投入春訓備戰球季。
確實以張育成目前有可能簽下小聯盟合約參加大聯盟春訓的狀態,單純就個人生涯考量,在新東家教練團面前有完整春訓比起參加世界棒球經典賽更為重要。但張育成要考量的不是只有個人生涯,他還有服役義務。
大約80年前,在大聯盟也出現了球員要在出賽與服役之間作抉擇的情況,而且他們是真的要上戰場。而張育成老東家克里夫蘭印地安人(現守護者)就有這麼1位名人堂球星,在自己生涯最巔峰的時期,毫不猶豫地選擇報效國家,在多年後也無悔無憾,那就是名人堂投手Bob Feller。
Feller或許是守護者隊史最受愛戴的球星,他是有魅力的領袖,見到看不慣的事情會直言不諱。16歲與印地安人簽約後,第2年就登上大聯盟,在1939到1941年20到22歲的球季他有堪稱生涯最佳表現,連3年勝投王、三振王,合計在960局中有自責分率優於聯盟平均45%表現。
根據Baseball Reference的計算,這3年他的WAR(比替補水準球員多貢獻的勝場數)達27.3勝。他生涯其他15個球季,只有1946年有更高的WAR。
然後1941年12月7日,Feller滿23歲後1個月,珍珠港事件發生。
Feller透露,當時他正前往與球隊簽下新合約的路上,在開車時聽到收音機裡傳來日軍襲擊珍珠港的新聞,當下就決定要從軍,2天後他正式入伍,據信是開戰後美國第1個入伍的職業運動選手。儘管他的生涯如日中天正要進入顛峰期,儘管他有完全合理的理由可以申請緩徵,他的父親當時重病,而他是家中唯一的經濟支柱。直到晚年受訪時,他表示這是正確的決定,「那是我們必須贏得的戰爭,我需要加入海軍。」
20歲時拿到飛機駕照的Feller,第1志願是加入海軍成為戰鬥機飛行員,但因為沒有通過高音頻聽力測試而作罷。經過1年的訓練,他在1943年登上阿拉巴馬號戰艦擔任砲長,一開始隨英國艦隊擔任護航任務,後來加入亞洲太平洋戰區,參與馬紹爾群島、帛琉、雷伊泰灣、沖繩等戰役,直到1945年8月退伍。
退伍後Feller很快就重回大聯盟,1946年球季有生涯單季最多三振、最高三振率、最低FIP、最高WAR成績。事實上1939、40、41、46年就是他生涯成績最好的4個球季,合理推測如果1942到45年他不是在軍中度過,而是在大聯盟出賽,很有可能會維持相同的表現,最終生涯能累積更高的數據與榮譽。
但Feller從不後悔從軍,每當被問到「贏過最重要的比賽是什麼」這樣的問題時,他的回答總是說「二戰。」也說他「很自豪是更重大勝利的一份子。」
Feller的第2任老婆Anne也說:「他在棒球上有如此成就,棒球對他來說意義如此重大,但我還是認為Bob最驕傲的,是自己曾在海軍服役。」
有人說Feller是二戰英雄之一,但他認為為國捐軀的才是英雄,活著退役的都是倖存者:「英雄不會從戰爭中回來。戰爭是擲骰子的冒險,如果子彈上有你的名字,你就成為英雄。如果你聽到子彈飛過去,那你是倖存者。有數百萬的倖存者。」
Feller一輩子受到尊敬、愛戴,如今還有獎項以他為名,2013年開始頒發的Bob Feller英勇行動獎,每年會選出1位美國棒球名人堂成員以及1位現役球員,表揚他們對美國軍人的支持,以及1名海軍士官長(Feller退伍時的軍階),以表彰他們的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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