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野溪的主管單位雜亂,也造成不肖掩埋場有投機取巧的機會,由於溪流上游通常位於隱密的深山,因此成為掩埋場最愛,甚至還有掩埋場業者偽造文書強行進入,附近居民長期抗戰10年,自掏腰包砸了上千萬蒐集證據,最終獲得了勝利。實際上,一條健康的溪流,不僅能讓生態生生不息循環,也能在農友友善農法之間取得平衡,例如貢寮水梯田,還因此成為全台生物多樣性最高的水田之一。
台南東山嶺南里村民靜坐抗爭近1000小時,甚至花了14天,用雙腳走遍台南縣市各鄉鎮,因為2004年,永揚掩埋場就打算蓋在急水溪上游、宅仔內溪上,影響的是烏山頭水庫供水的嘉南平原。
台南市東山區嶺南里里長陳顯茂:「第一個我們的飲用水就發生問題,第2個我們種的水果,因為我們就靠這條河(溪),來抽水灌溉我們的果園)。」
記者華舜嘉:「蓋工廠對野溪有甚麼樣的影響,用肉眼就看得出來,以這個已經動工的掩埋場來說,可以看到它只要一經過下雨,就會出現明顯的沖刷,水質相當混濁。」
當年的掩埋場施工,現在只剩下防水布,里民花了上千萬找證據並設置監測器,終於2011年廠商因為涉及偽造文書,遭撤銷環評執照。
台南市水資源保育聯盟理事長黃安調:「環評書裡面說裡面沒有任何水源,甚至說挖下去20米以內沒有水源,但一挖下去5公尺水源就跑出來了,所以很明顯他們偽造文書。我(當年)被打,頭上縫了25針,要替地方說實在話的時候,就有那麼多黑道要請我吃飯,還有那麼多藍色議員請我吃飯,還有綠色議員要請我吃飯。」
現在宅仔內溪兩旁的住家,總算能安心使用溪水,里民獲得了勝利,幕後功臣之一的黃安調質疑,政府、黑道、廠商相互勾結,犧牲的卻是民眾健康與生態環境。高雄內門旗山的馬頭山一帶也是一例,我們跟著三協里里民的腳步,跋山涉水往二仁溪上游挺進,目的地是另一個掩埋場預設場址。
記者華舜嘉:「根據(掩埋場)顧問公司的說法,在這個掩埋場附近的地底下4千公尺沒有水源,但事實擺在眼前。」
除了水源之外,里民也指控掩埋場顧問公司指稱附近生態頂多4種,但眼前隨意一瞄就有豆娘,再往更上游走。
三協里里民龔先生:「這個就是水鹿的腳印,牠應該算是早上的,這個是食蟹犬蒙。」
只有乾淨流域才有的食蟹蒙都看得到,畢竟這裡是「水質水量保護區」,一旦蓋了掩埋場,影響恐怕的不只台南、高雄飲用水。
三協里里民黃惠敏:「進水流量大的話,就是廠區他如果不穩固,很容易就往下游(沖刷崩塌)。」
反馬頭山事業廢棄物掩埋場自救會長高淑慧:「那要證明這些東西(汙水),是不是會流向高屏溪去,應該是政府來做的事情,反倒現在是我們當地的老百姓逼不得已,大家要籌資來鑽井(證明)。」
里民指控,環保署、地方政府各個互踢皮球,而業者則強調無違法情事,由於溪流上游隱密性高,成了掩埋場最愛,未來類似狀況恐怕不斷上演,政府單位除了要打破官商勾結偏見,還得還給野溪該有的大自然。
在不受人為影響的新北市枋腳溪,一個晚上,野溪調查專用的蝦籠裡就有7、8隻,台灣石(魚賓)馬口魚也悠遊著,調查過後就地野放,畢竟野溪才是他們的家,在這裡禿頭鯊、壁蜑螺、枝牙蝦虎通通看得到。
人禾環境倫理發展基金會處長薛博聞:「石頭從水中這樣拿起來,它的背水側,水流比較緩的地方,上面都有一些小型水生昆蟲,它也會變成其他水生魚類的食物來源,食物鏈在這條野溪中,形成大自然的循環,即便是大大小小石頭也都有特殊作用。」
人禾環境倫理發展基金會處長薛博聞:「它(螃蟹)找到石縫就彎進去了,有沒有看到躲到石縫裡了,所以這些石頭都有它的功能在,其實太穩定、太平整的時候,就變得單一了。」
整治不見得是好事,就像這個遠望坑溪,因為建了抬水堰,2公尺半高台底下是個跌水池,別以為裡頭魚群眾多,其實是因為溯河洄游生物,爬不上去產卵,只能困在這裡,而溪流與農友成功串聯案例,可以參考新北市貢寮水梯田。
田間生態監測員劉恩豪:「水田裡面它下面有個牛踏層,所以水會慢慢慎下去,但是不會滲很多,然後就可以讓它保持有水的狀態。」
監測員為我們一一介紹田間生態,在這裡多達103種水生昆蟲、200多種植物與44種蜻蜓,難怪成為全台生物多樣性最高的水田之一,友善農法與好的串聯溪流方式,就能讓野溪源遠流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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