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他們(中國)現在可能希望達成他們原本試著重新談判前,就已在檯面上的協議。他們想達成協議,我們還沒準備好達成協議。」針對美國對中國產品實施的關稅,人正在日本訪問的川普,答覆得一派輕鬆:「可能非常大幅、非常輕易地上調」。
正當美中貿易協商五月初正式破局,川普已下令將輸美的中國商品2000億美元由10%提高關稅到25%,全球股匯瞬間捲起了滔天巨浪,然而,單從川普現下的語氣,光是透露「要再課徵更多關稅」的語意,就令人不寒而慄。
於此同時,台北今天正舉行一場針對美中貿易戰爭影響全球的經濟論壇,2018年剛出爐的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羅默(Paul M.Romer)和台積電創辦人張忠謀看法迥異。羅默認為,加徵關稅應該是勢在必行,美國進口品價格會上揚,預估會讓美國GDP年成長率減少約0.5個百分點。這個數字的確不小,但「美國經濟會逐漸調適」。至於美國對華為的禁令,則出於對國家安全的考量。看得出這位新科的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挺川普的意向。
然而,曾帶領台積電三十多年、實質經歷全球半導體景氣起伏迭盪的張忠謀,卻認為這波貿易戰不僅是美國關稅增加或減少的問題,在美國對華為採取很多限制措施,將會影響全球科技創新的進展,特別是5G的創新。
張忠謀坦率認為,羅默「都只看光明面」。表面上看到的是美國對中國課徵高關稅,但身受嚴重衝擊的卻是全球企業。張忠謀預估,一年內川普所提高的關稅成本都會「轉移」,不是轉移給進口商,就是轉移給消費者。對即將進入2020大選的川普來說,他的選民看到的是美國增加了稅收,但實際上,卻是全美的消費者在付出這個高昂的代價。
處在美中兩強間、苦不堪言的,還有現在正大舉遷出中國,不知該回台灣,或遷往越南、墨西哥的台商。此時備受煎熬的當屬華為供應鏈的三十多家台灣企業,大立光市值持續蒸發近五千億,台積電市值更縮水近兆元,即使台積電已公開表明,將持續供貨華為,而且供貨速度只有更快,沒有減少,但外資依舊狂賣台積電,攪得台灣科技大廠,家家風雨飄搖。
「華為旗下海思半導體訂單,佔台積電全年營收約11%,超過一成,今天供貨華為,明天之後,這些訂單還能持續多久,只有上帝和川普知道!」一位長期研究國內半導體的外資分析師私下表示。
究竟是川普以政治力介入,讓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對經濟趨勢都失去洞察能力?或是大多數的美國民眾都暗中默許川普「制裁」中國的舉動,期盼製造業能大舉回到美國?一時間還沒有答案,但目前川普2020選情似乎一片大好。
即使對川普發動貿易戰的後作用力相當憂心,但張忠謀也不諱言,對於川普連任卻頗為看好。
川普這一局,也許證明了「政治是一門高明的藝術。」中國和全球如何紛擾,不關他的事,關鍵只在於他能不能讓美國選民心甘情願掏出鈔票,同時奉送手中的選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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