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樣的性格,在捷運車廂濫殺無辜、毫無悔意?鄭捷自白,他9歲就有殺人的念頭,高中時沈迷格鬥電玩,創作殺人小說,就預告將在電車屠殺,專家認為,鄭捷缺乏人與人間密切的互動,無法遵守社會行為規範,才會自私無端地傷害別人,滿足自己求死的念頭。
不想活,又沒勇氣輕生,所以要殺很多人,才能被判死刑,這是鄭捷的冷血告白。記者vs.鄭捷:「鄭捷,你知道你殺了4個人嗎?這就是你想要幹的大事情嗎?」
9歲就立志要做大事,任誰也不會想到,一個孩子定義的大事,竟然是殺人,血染捷運車廂。記者vs.鄭捷:「你爸媽都來這裡看你了,你覺得你這樣子的做法能夠對得起你爸媽嗎?他們未來怎麼做人?你傷了25個人,有4個人死掉,4個家庭破滅,你有沒有什麼話要講?」
眼神空洞,跟行兇時一樣,活在自己的殺戮世界,沉默,殺紅了眼,彷彿已經在腦海演練很多遍,選擇龍山寺到江子翠站,板南線距離最長的路段犯案,讓死傷者4分多鐘無處逃,鄭捷心思縝密,算計之深,連最親近的家人也沒察覺他內心的黑暗角落。
弟弟不敢置信,從小就很崇拜會創作、有理想的哥哥,怎麼會犯下大案,父母親更是崩潰,孩子是什麼時候變了變成冷血的殺人犯。
新北市議員林國春:「希望透過我跟社會大眾及受害者等道歉,如果可以,鄭爸爸鄭媽媽他希望兒子受到法律的制裁。」
住在板橋高級地段,鄭捷家境小康,生活無虞,但始終沒什麼朋友,只愛窩在家裡打電玩,父母覺得很正常,在師長眼中也是乖乖牌。
板橋高中秘書賴俊忠:「導師第一時間聽到很訝異,因為鄭捷在高中3年期間,其實表現的都很正常,跟一般的其他小孩子沒有兩樣,就活潑、愛開玩笑,但是也很合群。」
和同學拍畢業影片,鄭捷飾演龍九,身手俐落,畢業紀念冊獨照寫著「我沒有放火燒我家」,就像一般青少年無厘頭,只是拍團體照時,鄭捷總站在角落,望向別處或面無表情,沒有師長發現他早已將自己邊緣化。
張老師基金會諮商師涂喜敏:「因為他在學校不吵不鬧、也不打人,那學校現在都要處理霸凌的,就是他的問題,沒有吸引到你需要去,你有資源分給他。」
不特別、得不到太多關愛,獨來獨往的鄭捷,更加沉浸在虛擬世界,高中迷上日本恐怖小說《大逃殺》,開始創作殺人小說,情節就是自比為魔王,在車站濫殺無辜。
鄭捷板中學弟:「其實我後來會沒什麼跟他接觸,也是因為他之前在學校有殺過烏龜的事情,那就覺得說怎麼會這樣子就把烏龜給殺了,他解剖完,就直接把烏龜屍體放在桌子上。」
涂喜敏:「死亡的議題,他可能也許是好奇,他可能想知道怎麼一回事,或是那是個什麼感覺,但是他用他自己的虛擬去想像這些事情,他去鋪成一些東西,但是那個完全是在,完全他的想像當中,所以他的行為就是,他去殺一隻烏龜給我們看,就是他從認知、想像,變成他有行為出來,就是殺一隻烏龜。」
對死亡的好奇,可能在鄭捷小學時就萌芽,讓他開始藉由小說幻想,進而動手殺害動物,無法遵從社會規範,顯現冷漠無情,這都是「反社會人格」的徵兆,但旁人都不當一回事,網路世界刺激的生死格鬥,更讓鄭捷分不清虛擬與現實。
聯合醫院精神科醫師劉宗憲:「遊戲裡面拚命殺、拚命砍,死掉了,自己死掉了,可能再出現一個,死掉再出現一個,三條生命結束後,只要reset,他又重新來了,當他哪一天在現實生活中有人得罪他了,他可能會用這種暴力方式攻擊別人。」
將電玩殺戮合理化,鄭捷最新創作的小說,內容就提到懲罰世界的人民,要在電車上殺人,終於有同學驚覺不對勁,4月底向東海大學示警。東海大學主秘呂炳寬:「匿名電話,在臉書上有一些情緒上的反應,他是跟教官講說,(臉書)這個故事,他是在構思一本小說。」
就是因為平時太正常了,校方沒有持續約談輔導,也沒人能想像鄭捷真的從小就立志殺人,他說小時候學跆拳,到長大選擇念國防大學,就是為了鍛鍊體力犯案,但軍校第二年成績下滑,就被二一轉學到東海,可能就是刺激他提前執行殺人計畫。
警察大學教授葉毓蘭:「學業成就不夠好,然後再加上他,他的轉學是考到東海大學去,離鄉背井,離開家裡,這也是一個很大的壓力來源。」
涂喜敏:「他可能是一個所謂行為規範的障礙者,這樣的一個人,他可能會比較在乎他自己的利益,而容易忽略到別人的利益,換句話說,以鄭捷的例子來看說,他不想活了,但是他不敢輕生,這是他自己的利益,他想要做自我傷害這件事情,可是他最後選擇的是去傷害別人。」
覺得以後念書、工作壓力很大,自認沒有未來,鄭捷就自私終結4條人命,像他這樣缺乏頻繁人際互動,感覺自我迷網的人,因為外在表現正常,其實很難預防,但身邊的人如果長期情緒低落,或突然變得冷漠孤僻,都是異常徵兆。
涂喜敏:「他就是憤世忌俗,他覺得全世界人都對不起他,或者是他很容易說出死、讓這個人消失吧,我覺得這就是一種(徵兆),他的認知就是比較是攻擊性的,沒有一個人一下子變成殺人犯。」
已經成年的鄭捷,要為自己的冷血負責,但從小就醞釀殺人計畫,觀念嚴重偏差,父母、學校沒有察覺及時導正,也是主因,或許就像東海大學發的聲明,每一個人都是我們的家人,我們愛著他們,卻也不夠愛他們,多觀察、關心身邊的人,或許能避免悲劇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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