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死刑代表的是犯下重罪的人有一天還是可能重回社會,香港是如何杜絕再犯隱憂呢?這次採訪團隊前往香港小欖監獄附設的精神疾病治療中心,從外頭看環境是遺世獨立綠草如茵,裡頭的建築物高牆聳立遍布鐵絲網,香港在廢除死刑之後,取而代之的是不得假釋的終身監禁,如果是罹患精神疾病的重大個案,會被判處無限期醫院令,至少得關上25年,假釋要有家屬的擔保以及醫生的評估,正因為他們對於罹患精神疾病的嫌犯,能不能回到社會的審核跟評估十分嚴格,大部分的香港人並不擔心所謂的再犯風險。
精神科醫師歐陽國樑:「香港以前發生很多嚴重的案件,就因為這樣我們有微調過一些法律。」
精神科醫師歐陽國樑:「主要的改變就是,強制讓這些病患去接受一些治療,就算在監獄裡面,也可以接受精神科的治療。」
資深司法記者趙國涵:「在香港無期徒刑,分成可以假釋減刑以及真正的終身監禁,另外針對罹患精神疾病的重大個案,他們推動的是無限期醫院令,相關嫌犯,幾乎都會進入小欖監獄附設的精神疾病治療中心,至少得關上25年,想要假釋得要有家屬的擔保還有醫師的評估,統計顯示,絕大多數的嫌犯進了小欖,幾乎不可能重獲自由。」
這種台灣沒有的無限期醫院令,幾乎等於終身監禁,不只香港世界各國包括,英國德國加拿大美國,都有設立司法精神醫院,裡面如同監獄,得通過層層金屬探測,以及至少三道上鎖的鐵門,院方會依據嫌犯疾病的復原狀況及犯案輕重,區分到不同病房,目前在於讓曾經犯罪的患者慢慢回歸社區,如果個案狀況沒有穩定到可以出院,這些國家的政府不會就這樣,把人放回社會。
精神科醫師歐陽國樑:「其實香港在這方面的進度算是蠻健全的,其實一直以來,市民或一般社會上都沒有太大的聲音,去擔心一些已經判刑的罪犯再去犯案的機會,或者再繼續傷害這個社會。」
曾經待過小欖的精神科醫師說,正因為他們對於精神疾病患者,能不能回到社會的審核跟評估十分嚴格,犯人裝病的情況在香港幾乎不會發生,因為如果被判了醫院令,關押的時間更漫長。
精神科醫師歐陽國樑:「我有一個case,是普通非禮,在小欖監獄關了二十年都沒有放出來,因為醫生覺得他再犯機率還是很大,所以其實如果有精神病,如果你被判進監獄,有很大的機會會比一般的犯人還要長很多。」
自認殺夫個案阿安(化名):「我記得救護車送我,我看有很多的閃光燈,救護員遮住我就送到威爾斯醫院的拘留病房。」
深受疾病所苦,阿安一直認為自己殺害丈夫,即使最後法庭裁定先生是自然死亡,至今仍得依靠藥物跟諮商平復情緒,她的遭遇,是不少香港精神疾病患者的縮影,即使香港有著不能假釋的終身監禁,面對一而再再而三的事件,政府也開始思考如何預防悲劇。
利民會國涵:「有超過七百萬人口的香港,有將近一百萬人有精神問題,比例超過一成,像我現在所來到的地方,是香港利民會的職業服務中心,全港有13個類似的NGO組織,提供了住宿訓練還有職業訓練,給精神疾病患者,目的在於幫助他們找到工作自理生活,可以重新融入社區還有人群。」
利民會職員vs。個案阿水:「阿水,把這個送去ABC上環店。」
這一天阿水接到的訂單,客戶要求從辦公室所在的柴灣,到港鐵太古站去取件,再把包裹送到九龍半島的旺角,快遞跑腿的費用,依照距離還有重量來計算,一趟20到50元港幣,如果案件多跑得勤,一個月可以領台幣一兩萬不是問題,這些得跟人互動的工作訓練,讓他們未來也可以到外面企業求職找工作。
利民會梁經理訪問:「我們精神病患者,其實他們病以後,他們治療好了,但是要融入社會裡面,融入家庭,所以工作是基本上是每個人很重要的部分,我們學員一起工作,其實他們跟一般人沒有什麼分別的。」
針對已經發病的個案,相關協會提供住宿訓練職業訓練,一站式的服務,而潛藏在社會角落尚未被發覺的個案,香港政府撥款三千萬港幣,在全港設置七個思覺失調分區服務中心,統計顯示,計畫開展以來,一共接獲超過3500名求助個案,其中2800多人證實罹患思覺失調症,比例高達八成,就醫紀錄顯示,只要提早治療,裡面八成以上的患者,可以在六個月到一年內讓症狀消失,不過疾病的康復起起落落,以退休獨居的梁太太為例,罹患抑鬱症的她,每天的起床跟睡前都得記吃藥,除此之外,精神疾病患者的一天跟我們並沒有不同。
個案梁婆婆:「要乖乖吃藥,就算被別人知道也沒問題,因為我們走出來跟平常人沒有差別,不過有一點要注意,就是乖乖吃藥,要聽醫生的話,這一定要做到,如果你不吃藥的話真的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
就像是心臟病高血壓,疾病的控制總離不開藥物,不同的是,精神疾病始終得對抗外界加諸的污名,這也導致許多的病人或家屬,不願意接受患病的事實。
利民會馮總幹事訪問:「這個汙名不光是別人對他污名,還有他自己覺得自我汙名,把他自己藏起來,藏在人群裡面,藏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這個是最可怕的,因為他的病情就是這樣變嚴重,所以要處理精神病,我覺得方向是帶他們出來,讓他們不再自我汙名,讓周邊的人接受他們。」
從抗拒到慢慢接受,是世界各國都走過的歷程,國外研究指出,不少罹患精神疾病的嫌犯,其實已經生病好一段時間,但往往都是在犯案後這個社會才知道,錯失治療的黃金時機,面對這些既是病人也是犯人的個案,其他國家的經驗是,如果社會及時預防協助就醫,悲劇其實可以避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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