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來越多的外籍勞工來到台灣,其中有一半以上都是女性,通常在他們的雇傭契約上會註記上「不得懷孕」,但其實法律上婦女是保有懷孕權的,許多移工媽媽們生下孩子後,為了避免被遣返回國,只好逃跑,孩子也因此成了黑戶寶寶,像是在台灣關愛之家,目前全台就容留了170個孩子,專家認為,保有移工們的權益,民間雇主在觀念上也有調整的必要。
這頭的寶寶剛喝完奶,另一頭又哭了起來,一位義工媽媽得要一打五,才能照顧到所有孩子。在台灣關愛之家,全台六處一共容留了170個孩子。
餵奶、拍背還有陪他們玩遊戲,這是在關愛之家每天都要做的事情,這些小朋友們五官特別的深邃,因為他們都是來到台灣的移工媽媽們生下的孩子。他們每個人身上,都有屬於自己的故事。
台灣關愛之家創辦人楊婕妤:「這個是在馬路生的,所以給他名字叫路路,有一個小孩媽媽在梨山種大蒜,那這小孩就叫大蒜。」
多數嬰兒來到這裡,沒有身分證、沒有國籍,在哪出生、有什麼特色,往往就成了他們的名字。
懷中摟著的7歲孩子,雖然是台灣籍,但因為媽媽在懷孕時吸毒,又出了車禍,出生就患有小腦症,關愛之家的創辦人楊婕妤就這麼陪伴了他7年,就像她31年來,從愛滋病友一路照顧到這些移工媽媽的孩子,無怨無悔。
台灣關愛之家創辦人楊婕妤:「一個個案進來之後,才發現原來這7年有網路平台、有交友平台,她們會有同鄉的一個社團,然後就在這過程交了男朋友。」
開放外籍勞工來台以來,人數不斷增加,截至2017年8月,台灣外籍勞工人數已經突破66萬人,其中有將近37萬是女性。雖然在法律上是有保障婦女懷孕權的,但許多移工婦女在和台灣雇主的契約中就被註記了不能懷孕,而一旦有了生孕,為了不被遣返回國,就只能選擇逃跑。
台灣關愛之家創辦人楊婕妤:「因為遣送以後,她要面臨龐大的債務,所以她們想說生完孩子繼續賺錢再說吧。」
這些寶寶們的媽媽可能會來探望他們,也可能從此沒消沒息,在外頭打著黑工。而這些孩子自然成了黑戶寶寶,也因為台灣是屬人主義,這些找不到媽媽的外籍寶寶們,就會被認定為非本國籍嬰兒,除非有國人收養,才能依法申請取得國籍。不過就關愛之家來說,7年來被領養的黑戶寶寶卻不到10個,27歲印尼籍的珍珠嫁到台灣6年來這裡幫忙,時常看著同鄉面臨相同狀況。
印尼籍媽媽珍珠:「有一些她們有哭啊,因為要離開這邊嘛,離開這邊有放小孩在這邊,她們自己也很難過,可是沒有辦法,因為她們已經有工作了。」
在這裡,義工阿姨們也是媽媽,而孩子口中喊的咪咪就是楊婕妤。每個月光是照顧這些孩子得花費300多萬元,靠的都是民間的小額募款,不過對她們來說最大的挑戰,是這些孩子。若是沒有拿到居留證,要看病或上學都很困難,重點是她們幫助的是非法逃逸移工的孩子,在法律和人道間又該如何取得平衡?
台灣關愛之家創辦人楊婕妤:「我們站在兒童保護的立場,我們是沒有辦法去批判媽媽的是是非非。」
文化大學教授李健鴻認為,台灣在這方面的配套不足,仍然是關鍵因素。
文大勞工關係系教授李健鴻:「不應該去禁止她啦,這個還是我們社會整個要怎麼樣觀念上和做法上,怎麼樣對待的問題。」
台灣人花了錢,當然希望外籍勞工能好好工作,但如何兼顧他們的權益,也避免造成更多非人道的傷害,也許更值得我們好好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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