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韓與美國領導人金正恩、川普的峰會,明天(週二)即將登場,分析家普遍認為峰會不會有任何實質協議,但擁核的金正恩卻能在維護政權穩固與國家安全的同時,一邊向全世界展現他的開放與理性。在他掌權的6年多,首都平壤大舉建設,確實不同以往的蕭條破敗,近年來更崛起一批被稱為「金錢主人」的中產新貴,他們有閒錢享受,休閒活動十分西化,到遊樂場或冰宮玩,吃牛排、冰淇淋、喝啤酒,路上連賽格威都看得到。
這些是北韓的中產階級,一個相對而言嶄新的現象,從2005年至今造訪北韓7次的奧地利攝影師路卡法季歐也有相同感受。
奧地利攝影師路卡法季歐:「大約有200萬支手機門號,從2008年以來(到2015)獲得批准。」
北韓投誠者:「在某種程度上,當時擁有智慧型手機讓我很驕傲,覺得自己和其他人不一樣。」
只是他們只能連上由政府控制的內網,電話功能真的只能「網內」互打,手機連不到國外,外國遊客也無法使用國際漫遊,而手機一項重要功能是監控,從採訪記者到這群新興的中產階級。
北韓投誠者:「每次當我們要說政府壞話時,我們會將手機擺在空房間(以防遭監聽)。」
在北韓,監控毋須大驚小怪,而這些在經濟上越來越獨立於國家之外的中產階級,更是需要好好地監控才行,以免成為獨裁政權未來的隱憂。
即使他們是菁英,是金正恩最忠貞的追隨者,監控一視同仁,曾合著過《北韓機密》這本書的英國記者詹姆斯皮爾森指出,這批全新而富裕的中產階級在北韓被稱為donju,直譯就是「金錢的主人」,他們對於消費品和消費有著高度慾望。
奧地利攝影記者路卡法季歐被帶到超市參觀,貨架上陳列各種西方產品,這樣的超市並非1年365天天天營業,而且缺貨是家常便飯,卻是平壤上層中產階級越來越多的跡象。
前北韓駐英國副大使太永浩(已投誠):「多數donju這些富人, 平壤的有錢孩子,其實都是政權核心的後代。」
遊樂園逍遙、吃熱狗、喝啤酒,在充斥著美國文化象徵的地方,看守人允許紐時採訪小組隨機採訪遊客,結果一提到美國。
北韓民眾:「我們要將美國燒成灰燼,最終美國的報應就是自尋死路。」
無論年紀、不分性別,對美國同仇敵愾,但到底是他們真心這麼想,抑或是面對鏡頭時,生存本能的自我審查。
採訪團看守人翻譯:「想說什麼就說啊,像是『我們的最高領導是獨一無二的,因為』。」
莫非是讚頌金正恩的樣板答案,劇本有太多套,讓這位女士選擇困難症發作嗎?
北韓民眾:「我們親愛的最高領導,即使日理萬機,仍為了我們,走過漫長的艱辛道路。」
對嘛,滿口對金領導如滔滔江水般的崇拜就足夠了、安全了,面對外國媒體的鏡頭就2個種點,第一愛領導,第二恨美國。
北韓民眾:「那些美國混蛋!」
而且等到採訪小組事後看拍帶時,發現到一件奇妙的事情。您發現了嗎?這位卡其色先生,在每一位隨機受訪的平壤民眾後面,走過來又踱過去。
採訪團看守人翻譯:「你應該知道要怎麼回答吧,所以別看著我啊,看著鏡頭回答。」
他甚至走到這名年輕母親的耳邊,對她咬耳朵。
神秘大叔:「我們最高領導是。」
就像是舞台劇後方的提詞人員,他的真實身分永遠是個謎,卻如背後靈般提醒平壤上層中產階級,無論你再有多少閒錢,微小但確切的幸福,盡量享受沒關係,但別妄想逃出金元帥監控網絡的千里眼、順風耳與手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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