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們要從一齣電影「沉睡的野獸」,探討少年犯問題。兒童以上青年未滿的一群愛沙尼亞少年,暑假在鄉下卻闖了大禍,偷溜進廢工廠玩,害年邁警衛為追趕他們,掉進洞裡。孩子們的家庭各不盡完美,因此闖禍都不敢跟大人說,不救人還拚命掩飾,唯一想救人的孩子更遭到霸凌。孩子們的小社會為何會如此冷血、越走越錯?公共電視主題之夜論壇,也邀請資深的教育工作者們,討論少年犯處遇問題。輕判少年犯究竟是保護?還是懲罰了受害者?
總是不知道怎樣取悅父母的孩子,內心也有頭受挫的小野獸。電影「沉睡的野獸」(The Sleeping Beast),描述幾名愛沙尼亞兒童,暑假闖的禍。
電影「沉睡的野獸」:「我們是衝浪手!」
電影「沉睡的野獸」:「喂,快點下來,免得有人摔到頭。」
電影「沉睡的野獸」:「我們好無聊。」
電影「沉睡的野獸」:「去玩智慧型手機之類的啊。」
電影「沉睡的野獸」:「不要拉那麼緊,很痛。」
電影「沉睡的野獸」:「把辮子編好,才會有好看的捲髮。」
電影「沉睡的野獸」:「我說不要!」
家長不理解孩子們的喜好,或者不在乎。有人永遠做不到母親心中的可愛小公主,有人永遠是大哥嘴裡的跟屁蟲,或父親眼中的娘娘腔。
電影「沉睡的野獸」:「那就像個男人點,別像個娘娘腔。」
帶著挫折和恐懼的孩子,怎麼也不敢說出害警衛掉進洞中的事,而大人們對警衛的偏見,也讓孩子們合理化自己把警衛關在洞中的行為。唯一覺得不對勁的男孩,想去求助卻遭到同儕霸凌。
電影「沉睡的野獸」:「但我要去找人幫忙。」
電影「沉睡的野獸」:「不行,想想他們會怎麼教訓我們。」
電影「沉睡的野獸」:「對,我們把這娘娘腔也丟進去吧。」
兩個小男生,一個逐漸長出被討厭的勇氣,決定逆著同儕壓力營救警衛,另一個卻在絕對不敢跟家長坦白的壓力下,放火企圖讓友伴與老警衛「消失」。
"蛻變方成事"NGO創辦人/輔導老師 文國士:「我小時候最壓抑也覺得最羞恥的事,是我爸爸媽媽都是精神病患。國一的時候,就有一次也是跟朋友起口角,那就也拿這件事情開我玩笑,那我時候盛怒之下,我就是拿美工刀就是往他胸口劃。就那種,就是你知道,就是(理智線)斷鏈。」
若不是遇到耐心陪伴的高中導師,36歲的文國士,可能也早成了少年犯。走過備受歧視的童年和青少年歲月,文國士認為輕判少年犯是保護,唯有補足輔導、陪伴與教育,才能讓少年犯心智與情緒走向成熟,可以回歸社會,不要繼續變為成年犯人。
"蛻變方成事"NGO創辦人/輔導老師 文國士:「青少年大腦大概要到二十五歲左右,才會初步的完整,就是他邏輯思維的能力、他延宕滿足的能力大概要到那個時候(才成熟)。很多時候(少年犯)其實是他原生家庭的狀態,乃至於他在學校的求學過程,不斷被(輔導機制)漏接的事實,導致了他的理性腦的運作,其實是遠遠低於同齡的孩子。」
好好長大是需要運氣的,沒有那麼理所當然。而對於遭少年罪犯傷害的受害者而言,傷痛也難以抹滅,更難接受加害者被輕判。公共電視主題之夜論壇請來多位青少年工作者,多數來賓們認為:我國司法制度對少年犯罪行為被害人與其家屬的照顧,顯然不夠。
"好想陪你長大"聯盟總召 啊妮:「民眾會覺得很痛苦的原因就是因為,我們在做這些論述的時候,我們永遠都是聚焦在加害者身上。」
運動教練 John:「這個是監獄裡面要給他的教育,其實不算是(懲罰),他進去如果就是越來越學越壞的話,這其實應該是監獄在負的責任。」
除了公部門司法體系在輔導效能方面,有負民眾期待之外,也並非每個個案都是年少無知、足夠無辜。如果人性的惡在少年時期就明顯可見,教化困難,是否應針對個案,有彈性地做出審判,不要一律輕判?
教師 鄭蒨:「很多國外韓國、美國、日本,很多這樣犯罪的青少年,他對他所犯的錯誤毫無反省,甚至像美國(有個案件)開庭,然後他的女兒被姦殺,然後媽媽哭訴完之後,那個被害(加害)的青少年就笑。所以我會覺得說,我們的法律是希望能夠公平跟正義,保護願意改正的青少年,那對於這一些青少年,他根本沒有這樣(自我反省)的想法,那我們的法律的立法目的,是為了這個社會跟公平,而不是為了被他拿來用(逃罪)。」
避免少年犯行的受害者們,也在悲憤中,人生失控。命運遭遇難改,但司法制度可以修改,承認教化能力有限,少年犯有各種樣貌,在照顧少年犯權益的同時,司法制度也應照顧到社會上更多人的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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