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大陸「五一小長假」,周一(5月6日)起收假上班。5天假期共有2.95億人次國內遊,年增7.6%;但民眾平均花費565.7元人民幣,比疫情前的2019年,下跌11.5%,顯示人們在旅遊消費時,仍收緊荷包。至於出境旅遊方面,5天共計846.6萬人次出入境,比去年增35%;但赴港陸客人次只比去年增加22%,明顯較低,也讓期待陸客消費帶來及時雨的香港餐飲旅遊業,大嘆生意難做。
香港日貨店老闆 余先生:「一講起這件事,我都想哭。因為我做這一行很久,真的很捨不得放手。但真的沒辦法,被環境逼成這樣(關店),整體環境導致如此。因為如果不關店,我根本就沒有錢付房租。」
曾將的旺角,是香港最熱鬧的逛街區域,到處擠滿了血拚人潮,不僅香港人自己愛逛,更是自由行陸客決不會錯過的朝聖點。
但如今,整條街上到處可見拉下的鐵門,以及招租的店舖。即便剛過去的大陸五一小長假,5天假期累計有76.6萬人次陸客來到香港,讓清冷的旺角街頭,終於出現平日難得一見的人潮,但店鋪提袋率卻是寥寥無幾。
百貨商場同樣不見多少血拚人潮。街邊開設的飲茶餐廳更是罕見來客,整間店只有稀稀落落兩三桌。
五一遊港陸客 李小姐:「就購物的話,就是在國內的天貓、淘寶,其實更方便的,就不用特意來香港買這種免稅或是折扣的(商品)。如果現在讓我買奢侈品的話,我可能更傾向去日本買。在香港這邊的話,我覺得,如果要是消費的話,可能就是買一些特色的小吃,然後感受一下當地特有的食品啊,之類的就可以了。」
對陸客來說,體驗香港氣氛才是旅行的目的。所以過去港劇裡多次出現過的「油麻地舊警署」,就是陸客熱門打卡點;或者來到維多利亞港旁邊的星光大道上,模仿香港首富李嘉誠拍下一張姿勢雷同的照片上傳社交媒體,彰顯到此一遊。
五一遊港陸客 李小姐:「其實就算是一種跟風吧,告訴大家這個我也做了,我也拍了。跟著小紅書的路線走,可能還會途經比較多的景點。」
大批陸客還願意冒著淋雨風險,等待一個下午,只為觀賞五一當晚的煙火表演。
但煙火表演結束後,陸客就陸續搭車離開,不會留在香港過夜。
五一遊港陸客 李小姐:「因為,如果是在同樣的價位下,我可以在周邊比如說深圳啊,住到更好的酒店、更好的環境。而且來到這邊也不是很費力,我今天可能一個小時左右就到這邊了。所以,還是會選擇住在深圳,就是便宜經濟實惠。」
因此,儘管這個五一小長假訪問香港的陸客比去年高出22%,但與疫情前的2019年相比,仍少了兩成三。且人次未能達到節前的預估,旅遊團也比預期中少了超過1百團。
業者直呼生意難做,希望港府能有更多作為來協助產業發展。但港府官員向媒體表示,香港正經歷「轉型陣痛期」,呼籲業界反思,還強調追求重回疫情前的數字,是不切實際的。更有官員把生意難做,與全球經濟復甦乏力,甚至五一天氣不好掛勾。
香港旅遊業議會主席 徐王美倫:「多少受到天氣影響。當天來回的旅客更簡單,天氣好才即刻過來。黃金周不過來,其實他很多機會過來。」
雪上加霜的是,不但陸客減少在港消費,就連香港本地人也不願留港消費,而是到CP值更高的深圳或大灣區逛街休閒。客層流失,成為旺角余老闆被迫關店轉為網購的最後一根稻草。
香港日貨店老闆 余先生:「因為很多香港人可能去日本玩啦,或是回大陸(過節消費)。但這些我覺得是其次的問題,重點就是,我們的許多老客戶已經移民了。」
與香港隔珠江口相望的澳門,五一小長假期間,入境陸客達48.7萬人次,雖然比去年同期增長近3成,但同樣比節前預估的65萬人次少了許多。因此像大三巴這些旅遊熱點店家喜迎人潮,但在非旅遊區,生意相對難做。
澳門餐廳負責人Chester:「很少遊客會過來這裡,因為始終這裡沒有景點。唯有維持品質,吸引回頭客,只能見步行步,營商環境較困難。」
香港理工大學酒店及旅遊管理學院助理教授 丹尼爾梁(Daniel Leung):「中國經濟復甦速度不如我們預期,這就是為什麼他們在旅行甚至其他奢侈消費上,縮減開支。」
而在當前中國大陸瀰漫的消費降級氣氛下,「窮遊」正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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