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國博弈中,有需求的非強國,常成為無奈的棋子。土耳其國會1月23日通過,接受瑞典申請加入北約的提案,這可是瑞典放棄了許多原則換來的,包括解除武器禁運、縮減對境內庫德族人的庇護等。瑞典與芬蘭都是在烏俄開戰後,因自身安全,放棄多年的中立和不結盟政策,投入西方防衛同盟。而現在芬蘭已加入北約,瑞典卻還有另一關要過:立場親俄羅斯的「歐盟壞孩子」匈牙利,也是北約成員國,很難說匈牙利會需要甚麼交換條件,才會允許瑞典加入。
土耳其國會議員 卡雅:「總共346票,287票贊成,55票反對,4票棄權。」
土耳其大國民議會副議長 阿旦:「提案通過,成為法律。」
歷經幾小時辯論,土耳其大國民議會終於在1月23日,通過提案准許瑞典加入北大西洋公約組織(North Atlantic Treaty Organization, NATO)。至此,北歐已有兩國在烏俄開戰後,放棄多年軍事中立與不結盟政策,投向西方戰略防衛同盟懷抱。不過芬蘭在2023年4月就加入,進入北約條件是所有成員國必須同意,瑞典就因土耳其反對而卡關,延宕20個月。
土耳其執政黨國會議員 尤昆咎:「我們仔細觀察可以發現,瑞典改變了憲法,制定新法,逮捕並審判了與庫德工人黨相關的人士。」
土耳其的拖延,威脅到瑞典國安,只能放棄過去「庫德族避難國」之一的角色。瑞典不僅解除了2019年,因土耳其濫炸敘利亞境內庫德人,而對土耳其實施的武器禁運,2022年底也開始把境內遭土耳其通緝的庫德武裝份子,引渡回土耳其服刑。2023年瑞典警方曾批准伊拉克裔抗議者,在境內使館與清真寺外焚燒古蘭經的公眾集會,此時此刻也不見再度批准這類惹惱穆斯林的事。
瑞典隆德大學政治學副教授 班特森:「瑞典入會這件事,被與土耳其和美國的關係牽連,土耳其想買美國戰鬥機(美國至今未准)。所以在強權的政治博弈中,某種程度上瑞典變成討價還價的籌碼。」
但真正被瑞典犧牲的棋子,是流亡無國家的庫德族人。土耳其針對曾經鬧獨立的庫德族人長年極盡打壓,戰機飛入伊拉克與敘利亞境內濫炸,如入無人之境,也很常見。土耳其號稱反恐,轟炸被其定義為恐怖組織的「庫德工人黨」據點。
伊拉克境內庫德族牧民 薩蒂克:「天啊,這種轟炸讓我們好害怕,炸得屋子門窗都在搖,我們真的嚇壞了。」
1月22日起土耳其密集轟炸敘利亞境內庫德族人,逼近50次,200多個村莊因發電廠被炸陷入黑暗,賴以為生的煉油設施也被炸毀,包含平民在內至少60人喪生。土耳其境內的庫德裔民眾上街抗議,卻遭警方驅趕還挨揍。2023年12月,土耳其宗教事務局甚至將庫德語從每周五清真寺佈道的語言名單中剔除。同屬伊斯蘭教遜尼派,土耳其卻視想獨立的庫德族人為眼中釘,原因之一是土耳其總統艾爾多安「大一統強人」的形象,不容挑戰。
土耳其庫德裔居民 歐瑟:「不要,我不要再進監獄,我有醫學報告證明我不能入獄啊。」
2023年12月發生在土耳其境內的這個爭議案例,是一名81歲被控「幫助庫德工人黨」的老婦人,因病假釋後竟被要求再入監服刑。流亡到歐洲的庫德族人繼續抗議,希望號稱注重人權的歐盟國家支持他們。
不過德國就像波蘭與匈牙利一樣,反移民的極右派政黨崛起,甚至喊出脫歐口號。挺人權和選票之間的拉鋸,在不少北約與歐盟成員國之間,變成內政難題。德國近日有數百萬人在多個大城市示威抗議,要求對民意支持度衝到20%的極右派「另類選擇黨」(AfD)實施黨禁,這個黨喊出反移民甚至脫歐的政策方向。反結盟反移民,優先照顧國內需要,是歐洲不少右派政黨現在的共同方向。
瑞典外交部長 比爾斯特倫:「現在我們希望土耳其批准提案並提交(艾爾多安簽署),也希望匈牙利批准(入會提案)。之後我們才算是北約正式的成員國。」
而瑞典要擠進北約,也面臨另一個北約與歐盟雙重成員國,匈牙利的卡關。2023年12月中,歐盟啟動烏克蘭加入的程序,奧爾班反對到底被請出場外,寧可棄權也不投同意票,令人印象深刻。瑞典能用甚麼條件換得匈牙利放行?可能要到二月中匈牙利國會開議,才見分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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