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洲人來到中國打工賺錢已經不是新鮮事,廣州市甚至已形成了非洲人聚居區域。但隨著大陸青年失業率攀升、社會競爭加劇,中國年輕人反向選擇外派非洲打工已逐漸形成風潮。派駐非洲的薪水與補貼高,食宿公司全包,再加上當地缺乏娛樂沒地方花錢,年輕人很快就能存到創業、留學或回國買房的經費,這對社會新鮮人來說是一大誘因。但非洲安全風險高、外派期間工作與生活密切結合,且與親友的情感聯繫缺乏,則是選擇在非洲打工所必須付出的代價。
肯亞留學生:「我的夢想是成為一名鐵路專家。」
過去10多年來,因為北京當局致力推動的「一帶一路」政策,大批非洲年輕人來到中國留學,有些學生畢業後回到家鄉開展建設。
馬拉威陸企員工:「我聽說有一家中國公司在首都里朗威,為我們建設國家體育館。經過一位中國朋友的介紹,應聘進來成了一名技術人員。」
也有人繼續留在中國工作與生活。甚至還有不少非洲人,為了能賺取更高的薪水,選擇非法留在中國。廣東省的廣州,就是有名的非洲人聚居地。
居廣州非洲人:「我覺得我或許可以與一位中國女子結婚。」
這種為了高薪或者更好生活,而遠渡重洋的選擇,如今卻在非洲與中國之間,出現了反向潮流。
駐非洲中國工程師 于春雨:「我叫于春雨,是(中國建築集團)二局安裝阿爾及利亞分公司的員工,目前在肯亞,在奈洛比供水管線項目擔任生產經理。」
中國大陸近年來青年就業問題越來越嚴峻,年輕人失業率更是高到政府被迫蓋牌,今年8月起不再公布最新數據,避免引發恐慌。
在大陸就業市場起薪低、僧多粥少等現實下,過去幾乎不會考慮的常駐非洲工作,就重新成為不少社會新鮮人的選擇。例如目前在肯亞工作的29歲于春雨,就是大學一畢業便選擇來到非洲,如今5年過去,他手把手帶出的當地學徒,已經幾乎可以獨當一面。
駐非洲中國工程師 于春雨:「現在基本他們流程也都清楚了,儀器也基本能夠熟練使用,我感覺這些對我來說,都是一個很好的鍛鍊。」
而31歲來自內蒙古的武哲,更坦言過去三年在西非茅利塔尼亞,實現了原本在大陸境內幾乎不可能擁有的,住豪宅、三餐與居家清潔都有專人代勞的「老闆等級」生活。
中國科技工程公司駐茅利塔尼亞代表 武哲:「大概有六個臥室,一個會客廳、一個辦公室。工作量說實話,相比國內少了很多,通勤時間沒有了,很多雜事也沒有了,完全掌控自己的時間,可以做很多以前想做,但沒有時間做的事情。」
中國大陸當前經濟低迷,競爭越來越激烈,選擇外派非洲的工作,除了拿到與中國境內相似水準的薪資外,還可以拿到可觀的海外補貼,而且因外派期間吃住都由公司負責,福利相對更好,存錢也變得更為容易。
中國科技工程公司駐茅利塔尼亞代表 武哲:「你的工資比國內高很多,在這裡沒有支出,基本上沒有娛樂活動。買不到衣服,也吃不到麥當勞,也沒有商場,什麼都買不到,你的錢全部留下來。」
有人派駐非洲兩年,就存到用來創業或者留學的「第一桶金」。武哲則是一年存下約40萬元人民幣,未來回內蒙古老家買房,已是綽綽有餘。
然而,人世間的選擇不存在「既要又要」,外派非洲雖然可以快速累積資本,但當地的治安環境較差,曾有中資企業駐尼日的一群員工,只因為集體離開宿舍區到外面餐廳吃飯,就遭遇打劫,導致企業往往要求派駐的中國籍員工,必須全天候留在宿舍區,外出必須報備,連去市場買菜都要有保安人員跟隨,行動相對不自由之外,工作上也必須隨傳隨到。
中國科技工程公司駐茅利塔尼亞代表 武哲:「省點時間、省點錢,但還是需要娛樂,這個長時間的缺失還是會有點影響,要結婚、生孩子,但來到這邊之後,全部事情擱置。」
此外,與親人之間只能透過視訊或電話聯絡,情感的維繫也更困難。
駐非洲中國工程師母親:「羊肉、牛肉、蝦,等你回來給我們做火鍋吃。我今年62歲了,小兒子在非洲待了8年,回來了三、四次,有時間的時候就想一想他們了。」
儘管存在不小的挑戰,但非洲已確實成為大陸年輕人的新選擇。
例如今年7月,一篇標題為「年薪20萬你會考慮外派非洲嗎?」的文章,就曾經衝上話題熱搜排行的首位,文章的閱讀量更高達2億次,近30萬人參與互動。而在年輕人聚集的社交平台小紅書和嗶哩嗶哩上,以非洲工作經歷為主題的影片,更躍升大陸影音網站近期的「財富密碼」。
TVB記者:「不少在茅利塔尼亞的中國人稱,不希望長居於這片荒蕪的沙漠國度,他們都希望早日賺夠錢,在其他非洲或阿拉伯國家闖蕩。」
有分析認為,北京當局持續透過大國崛起形象,吸引海外青年回國發展,但現實生活卻出現年輕人遠赴非洲等海外工作的熱潮,似乎也反映當前中國經濟形勢,不容樂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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