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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消退中的母親 便利貼.親子愛的叮嚀

記者 林佳妮 報導
發佈時間:2019/03/13 19:59
最後更新時間:2019/03/14 10:59

依據2017年國際失智症協會(ADI)的資料,平均每3秒就有一人罹患失智症,子女照料失智症長者心力交瘁時有所聞,我們今天要聚焦「公視主題之夜」節目即將播放與討論的一部芬蘭紀錄片,導演用鏡頭,將罹患阿茲海默症的母親與記憶障礙共存的狀況和心境,記錄下來;芬蘭是出了名的社會福利國家,卻也無法完美完善,長期照護母親讓冷靜內斂的導演疲於奔命,偶爾因此情緒失控,這部紀錄片讓我們看見現代人類的困境,完善長照制度的迫在眉睫,卻也透過這對母女相處時總總的逗趣、無奈與不放棄,感受到愛的溫暖與鼓舞。

圖/公視主題之夜提供


 
射進屋子裡的太陽光躍動閃爍,家具、擺設和照片因而忽明忽暗,彷彿是它們主人的記憶,一下清晰,一下又模糊曖昧。

紀錄片《老媽的便利貼》:「杜菈,剛才外面那輛車是你嗎?」
紀錄片《老媽的便利貼》:「不是,我正在帕西拉區上班。」
紀錄片《老媽的便利貼》:「喔,有人剛開車離開,我以為是你。」
紀錄片《老媽的便利貼》:「你弄錯了。」
 
紀錄片《老媽的便利貼》:「我昨晚是在這裡過夜的嗎?」
紀錄片《老媽的便利貼》:「對,沒錯。」

以上是這對母女艾莉與杜菈的日常對話,我們不難猜到,艾莉罹患失智症,她每個月有兩週住在養護中心,兩週獨居家裡。

紀錄片《老媽的便利貼》:「我的哥哥過世了,老公也是,這些男人是在急什麼?」

女兒杜菈在家裡貼滿便利貼,上面寫下對母親的各種叮嚀──記得去養護中心吃午餐、記得飯後到杜菈家、出門記得帶鑰匙、手機、心臟藥和錢包。

紀錄片《老媽的便利貼》:「手機在裡頭,不知放哪兒去了。」

杜菈不時和艾莉練習如何獨自外出用餐和打手機;手機,是杜菈掌握母親行蹤與安全的重要工具。

紀錄片《老媽的便利貼》:「你人在哪裡?」
 
紀錄片《老媽的便利貼》:「我在家。」
紀錄片《老媽的便利貼》:「你不是應該去某個地方嗎?」
紀錄片《老媽的便利貼》:「喔,要去養護中心吃飯對吧?」
紀錄片《老媽的便利貼》:「沒錯。」

紀錄片《老媽的便利貼》:「跟我講電話的是杜菈,對吧?」
紀錄片《老媽的便利貼》:「對,我是你的女兒。」

只是有時候,她也因此心力交瘁。

 
紀錄片《老媽的便利貼》:「今天,我已經打給你五次,我沒辦法在上班的時候,每十分鐘打給你。」

杜菈白天必須上班,她在芬蘭的公共電視擔任製作人,在奔波勞碌之餘,她情商同事幫忙,完成這部入選【公視主題之夜】的紀錄片,點滴記錄母親日漸退化的生活和絮絮叨叨的心思想法。

紀錄片《老媽的便利貼》:「老年,好個全新紀元,毫無頭緒,一如年少時的青春,我惶恐,怕見到糟糕的事,我的未來會如何?我試圖想像,讓自己準備好,面對我無力氣思索的時刻,現在就得做好準備、掃除障礙,趁我還記得理由何在。」

杜菈從女兒的視角,不談醫病治療,而是貼身、細膩地觀察母親,她維持母親生活的習慣與規律,在家裡與養護中心貼滿家族照片,提供艾莉安全感,並擺放大量艾莉的玩伴。

紀錄片《老媽的便利貼》:「還有你,你在這裡見到熟人了嗎?有認識的人嗎?我們找找看。」

洋娃娃大隊,是安撫艾莉焦慮情緒的閨密、也是給她滿滿元氣的應援團。

紀錄片《老媽的便利貼》:「(布偶)說的都是好話,『別擔心,沒事的』,我在找東西時,他們會說,『你會找到的』,他們用這種方式照顧我。」

實質照顧艾莉的還是女兒,只是工作與照護兩頭燒的杜菈難免失去耐心,比方說這天,艾莉開心接起杜菈的電話,報告今日行程。

紀錄片《老媽的便利貼》:「我去了某個地方,然後來到這裡,正在欣賞美麗的大自然。」

杜菈的口氣卻明顯不悅。

紀錄片《老媽的便利貼》:「我幫你做好了筆記和地圖,這有什麼用,你看都不看。」

可這也不能怪杜菈,原來是養護中心通知她艾莉中午沒出現,杜菈奪命連環叩了母親五次,當艾莉終於接起電話時,劈頭就說最大的禁忌。

紀錄片《老媽的便利貼》:「不過我就在這裡吃柳丁,是我在路上買的。」

杜菈的禁忌不是吃柳丁,而是她天天耳提面命母親的一件事。

女兒 杜菈/紀錄片《老媽的便利貼》:「你身上沒錢是因為你不能自己去買東西。」
女兒 杜菈/紀錄片《老媽的便利貼》:「買東西只能跟我去。」
母親 艾莉/紀錄片《老媽的便利貼》:「喔,好吧。」
女兒 杜菈 vs. 母親 艾莉/紀錄片《老媽的便利貼》:「不可以買東西,只能跟杜菈一起去買。」

結果,當杜菈邊上班邊擔憂母親老半天後發現艾莉跑去買了柳丁,這讓一向沉著、內斂,盡力以同理心尊重母親的杜菈,理智線瞬間斷裂。

母親 艾莉/紀錄片《老媽的便利貼》:「你明天提醒我去,好嗎?」
女兒 杜菈/紀錄片《老媽的便利貼》:「我沒力了,我好累,你根本沒聽懂我的話嘛!你怎麼說你可以去商店!」

真切感受到女兒的怒氣,艾莉也急了,事實上,是艾莉自己要求女兒別讓她碰錢的,為什麼呢?相信大家應該都看過媒體報導說失智症患者忘記存摺放哪、胡亂花錢、妄想被騙或是真的遭到詐騙的新聞。

母親 艾莉/紀錄片《老媽的便利貼》:「你就原諒我。」
女兒 杜菈/紀錄片《老媽的便利貼》:「今天不是好日子,我們明天再試一次。」
母親 艾莉/紀錄片《老媽的便利貼》:「謝謝,最後能聽到這句話真好。」

失智症是一條漫長的不歸路,它不只逐漸奪走艾莉的記憶力,還可能包括語言能力、判斷力、注意力、計算力、空間感等認知功能。

這部紀錄片讓觀眾跟著杜菈時而哀傷或驚恐,也時而無奈或是莞爾一笑;而在我們觀察並體會艾莉的處境時,不禁也反思,當全球平均每3秒就有1人罹患失智症時,自己可能有一天會是杜菈、也或許有一天成了艾莉,在那天來臨前,除了篩檢、財產信託或遺囑等準備,更應分外珍惜、守護生命中的吉光片羽。

紀錄片《老媽的便利貼》:「從小就嚮往著週六,桑拿的熱氣與新鮮的枝條束,熱水和乾淨的衣服;(還有游泳時)水包圍著我,我漂浮其中,我會游到小島上,游得很遠,我覺得充滿生氣,四肢也活力充沛,就是那樣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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