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輔大性侵案從一位女性權利受到侵害,演變成師生之間權力關係的對立,甚至社運團體也牽扯其中;發生至今,校方及系所處理問題的程序失當、各方立場避重就輕的言論,最後讓性侵案受害者發文道歉。一位性侵受害者,代整個運作失能的體制受過。
●不可能透過一顆子彈、一句道歉讓世界更美好
如同李又宗文(輔大性侵案,兇手不只一個)所說,「現有的機制出了大紕漏」。我們不可能透過一顆子彈、一句道歉讓世界更美好。事件中有許多可以檢討的面相,兩性平權、校園性侵處置、女性權利的保障、媒體報導的片面、網路正義的正當性等等,都是我們可以思考的問題。
但是在我們要求主犯、夏師、社運團體,以及其他族繁不及備載的加害人道歉,檢討處理流程與各項議題時,恐怕只有少少的人有注意到受害者的心理,可能已經在這好長一段時日的網路攻防戰中被凌遲了千百遍。
●廝殺與抗爭是為了進步,但受害者就是戰場
各方的參與能夠刺激社會的成長,當網友面對社會事件能夠主動發聲提出針砭,不論是明確建議或是單純表達憤慨,都能讓社會更進步,在能夠理性溝通的前提下,值得鼓勵。(匿名者的非法正義究竟是否越線,則必須另做討論)
但這也一再迫使受害者看著自己的遭遇,被強制重播上百遍(即使這篇文章本身也是如此)。過去爭取女性權利最大的障礙除了父權壓迫,還有就是受害人很難出現在社會大眾的眼前,因此所謂「父權主義」的受害者容易成為抽象的代名詞,導致在爭取大眾關注以及同情心上相對弱勢。
甚至在傳統社會,許多受害者從未將自身的遭遇向人傾吐,深怕被人認為「不乾淨」的身體會讓自己難容於社會。對於勇敢站在第一線,勇於爭取性別平權與保障身體自主權的友善環境的受害者,除了面對社會輿論的關注,更嚴酷的是要一再重述當時的遭遇,這對受害人心理是極大的壓迫。
因此當事件發生時輔導機制就該介入,協助受害者及相關人士的心理輔導與重建,這對於受害者之後掌握自主權、回歸社會與自我認同都是相當重要的階段。
但在輔大事件,真的做得很差。
●一次次的反芻,是千刀萬剮
工作小組荒謬的運作方式對於協助受害者毫無幫助,甚至淪為批判大會,更是對受害者的摧殘;要求學生反思「做為女性的學習」,無異於強迫她抽離自身的感覺與處境,冷酷的評判自己。
也因為夏師失當的處置方式引起社會關注,造成原本能以性平會與司法程序處理,受害人也能夠得到充分的保護與輔導,卻變成受害人的私領域攤在大眾眼前,整起性侵事件過程被以各種角度檢視。在這1年多的時間當中,每一次的討論、每一次的攻防、每一次的回憶,都是對受害人的千刀萬剮。
●受害人的回歸,不只是心理輔導的責任
在性侵事件後,錯誤的事件處理、輔導流程,可能讓受害陰影在事件過後持續擴大,造成日後對相似環境的排斥,受害人可能產生生理、心理、社會三方面的諸多問題,失去自信、焦慮、社交困難,甚至藥物、酒精成隱,除了倚賴輔導人員協助受害人重建自信、融入社會,並避免罪惡感及其他負面心態之外,一般大眾除了最基本避免投以異樣眼光,也不該以女性在事件當下的行為與衣著而合理化性侵事件,更不要否定被害人的價值以及事件真實性。
被害人在事件之後,需要找回自己自主、自決的能力與自信,親友的支持對於受害人的心理重建相當重要。但旁人不需要過度保護,給予受害人自主的空間,透過學習重新找回「掌控環境」的感受,漸漸尋找回自主權的概念與信心,更有助於心裡的恢復,避免日後的陰影與障礙。
爭取性別權力或是校園安全需要付出代價,此時更需要給予受害人鼓勵,肯定受害人願意走出來指控不友善的環境與加害人,這不只有賴於申訴流程與心理輔導,更需要大環境的支持與理解,才有可能真正讓性侵事件的傷害降到最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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