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沅芷(TSNA專欄作家)
今年富邦人壽UBA大專籃球聯賽男子組4強賽最大匹的黑馬萬能科大,總教練吳奉晟最喜歡的球員是Kobe Bryant,而他最常用Kobe這支廣告中講的話來勉勵球員們。
球隊裡不包含臺灣本土球員,還有來自4個不同國家的外籍學生,奈及利亞的蓋比、日本的黑澤龍人、美國的張傑瑋,以及馬來西亞的葉子偉,其中蓋比已經來臺3年,是陣中最「資深」的外籍學生,也是吳奉晟第1個必須自己面對的外國人。
「起初我真的很害怕跟蓋比溝通,因為我不會講英文,就只能拿出打SBL時與洋將那樣溝通方式來跟他溝通,通常是需要用到翻譯軟體的。」球隊裡並沒有翻譯,要能整頓好球員,吳奉晟就得靠自己想辦法溝通。他常跟球員們分享,他最喜歡的球員是Kobe Bryant,卻沒想到這成為他與蓋比相處上最大的轉捩點。
臺灣時間2020年1月27日一早,震驚全球籃球迷的新聞,Kobe Bryant墜機身亡。
萬能科大剛開始放年假,吳奉晟開車返家的路上看到這個噩耗,眼淚不禁落下。此時電話響起,是蓋比打來的。他心想:「當時我們還不會溝通,他也不會打電話給我,發生什麼事?該不會想講Kobe的事情吧?」吳奉晟當時還聽不太懂,但他大致上能了解蓋比想要安慰他,即使知道彼此溝通有點困難,內容是:「我很抱歉聽到Kobe的消息,我知道你很難過...。」
自此之後,吳奉晟彷彿找到了專屬於萬能科大的語言,不害怕與蓋比溝通,包括後來加入的黑澤龍人、張傑瑋等,溝通已經不是他們最大的課題。
聊到外籍學生的適應問題,「無法否認外籍球員都一定有自己的定位,剛來到萬能的蓋比也是,也因為如此他打得很彆扭,後來我讓他在場上盡情發揮反而找他的使用說明書。」吳奉晟表示,就因為這樣,他也希望萬能科大所有球員都不要有所侷限,像是控球者不要就只能控球,也要能扮演得分後衛的角色。
回顧萬能科大一路來走來跌跌撞撞的歷程。106學年度在總教練劉嘉發帶領之下拿下公開男一級的門票,吳奉晟自SBL(超級籃球聯賽)台啤退役後接下球隊總教練一職,107學年度未能保級成功,當時離開了許多球員,球隊只剩下7人,練球時他必須自己下場跟著練習;108學年度上帝再度給他們考驗,公開男二級8搶4 的「Win or Go Home」比賽對上屏東大學,延長賽遭1分逆轉,只好在109學年度重新來過。
捲土重來的萬能科大,在109學年度黑澤龍人、張傑瑋,能仁家商李家俊等加入後拿下當年公開男二級的冠軍,得以在今年再度踏上公開男一級的賽場,過去的種種挫折經驗,讓吳奉晟今年只訂下「保級」的目標。
預賽開賽接連對上強敵健行科大、政大,萬能是吞下了2連敗,隨後拿下7連勝的佳績,3階段的預賽繳出10勝4敗,不僅先跨過首要目標「保級」,還勇闖8強寫下隊史最佳成績。
但接踵而來的,卻是外界種種的質疑聲浪,「萬能科大就靠外援」、「先發都是外援啊」等等…吳奉晟坦然面對,他說:「我們不否認這件事情,主力確實都是外籍學生,但我想講的是,我們很用心在栽培他們,他們在自己的國家尋求不到比賽機會,才會來到臺灣尋找舞台。」
受訪的吳奉晟強調外籍球員謙虛有禮,外界不該忘記「學生球員」還有「學生」2字,來到臺灣的他們也不斷在學習,不僅努力融入隊友,認真投入在球場上,平時上課也很用功上進。
蓋比、黑澤龍人等上課都喜歡坐在第一排,即便他們聽不懂中文,仍想努力融入大家,老師們上課有時會中英文轉換,不過多半以中文為主,為了能夠聽得懂老師在講什麼,外籍球員們認真自學語言,至今已經能簡單的溝通,也能夠聽懂隊友、教練,甚至是記者們想講的話。
吳奉晟在帶隊、講戰術時,通常是先講中文再講英文。有一天,當他講完中文要回頭跟外籍球員講時,那些球員看著他說:「OK!」他相當詫異的看著他們:「我真的不需要再講一次?」球員們再次堅定地回他:「OK啦!」上場後證明,這些球員們真的聽得懂。
闖進8強的萬能科大,以7分差擊敗義守大學旗開得勝,隔天卻以29分之差敗給健行科大,對球員來說是一場震撼教育,才發現原來踏進8強與列強球隊還是有所差距。
關鍵的一役,萬能科大擊敗臺藝大確定晉級4強,將隊史再度推高,不過賽後球員、教練們異常冷靜,直至進到休息室才歡呼聲四起,走出來接受採訪的吳奉晟笑道:「我一直以為是明天贏國體才有晉級,剛剛聽到別人講才知道,今天真的沒想這麼多。」
8強賽萬能科大拿下4勝3敗,以第4名晉級4強。
回顧這個賽季,「我真的覺得我們很幸運,要不是世界盃資格賽徵召等因素,我不認為我們今天有機會踏進4強。」吳奉晟謙虛地表示。8強賽結束,網友們紛紛開始給予肯定,認為萬能科大別於他隊,球隊的進攻有章法,每場比賽都打得相當團結,看到網友們的鼓勵,「我其實蠻意外,但我也很感動,原來我們的努力有被看見。」
萬能科大利用這2週的休兵日時間做準備,把基本動作練好,修正過去比賽的缺失,並找出對於強敵政大的作戰對策。
即便外界認為勝負相當明顯,萬能科大仍是鬥志高昂,將自己喻為《灌籃高手》的湘北隊,也許就像全國大賽湘北對上山王工業那樣,比賽還沒開始就沒有絕對的輸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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