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手救國寶 文物修復轉乾坤(1)
曾在故宮博物院當修復師的范定甫,也曾到大英博物館擔任書畫修復師,2008年他回台成立工作室,許多博物館找他合作維護藏品,范定甫希望能在民間推廣修復的意義和價值。
初次踏入范定甫位於台北關渡的「三間工作室」,不但室內採光明亮,裝潢潔白又整齊,儘管規模不大卻是「五臟俱全」,工作檯上除了大幅書畫,還有油畫、木匣等不同類型的文物,十足像「小型博物館」。
穿著一身白袍、語調輕柔的范定甫日前接受中央社專訪,他形容,文物和修復師之間,就像病人和醫師的關係,「文物生病要看修復師」,其中修復師又分為油畫、書畫等不同類別的「專科醫生」。
由於案子來自民間、政府、博物館等不同客戶,會遇到各種類型的文物,因此每件文物經過初步目視檢查後,都會有一份「藏品狀況檢視記錄表」;范定甫形容,就像「病歷資料」一樣,包含修復編號、文物名稱、裝裱形式及劣化狀況紀錄等項目。
范定甫提到,每一件文物除了文字紀錄外,修復師還要先幫文物拍照,再透過圖像和數位化的形式,幫文物作更完整的紀錄典藏,而且會跟著作品流傳;他表示,雖然前置作業很繁複,「但是那很必要。」
確認所有資料、檢測程序和檔案都已完成後,范定甫表示,在進行修復處理前,還要先做「表面除塵」的清潔程序,透過磨成細粉粒的橡皮擦不斷滾動,或是用毛刷輕刷再搭配吸塵器,把附著在文物上的「汙積」採「漸進式」的方式清除。
范定甫提到,「修復文物最重要的目的,就是避免它再次損壞」,面對破洞「補洞」的狀況,工作室的做法就和故宮修復師的「撕」技法有些不同,修復人員會照著破洞的洞形,畫在另外一張紙上,再補貼上去。
范定甫說,修復師也需注意是否過度介入或改變文物現象的狀態。他進一步舉例,原本是「掛軸」卻修成「鏡框」,如此會影響後人對這件文物的認識,並強調,「把東西修好、把破損處理好,就是最基本的。」
范定甫分析,放眼全世界來看,油畫類修復是最大量的,但以台灣的來說,最多的還是書畫類,接著依序是油畫、水彩及相片類。
曾在大英博物館擔任修復師的范定甫則提到,由於大英博物館的館藏量相當大,修復類別也相對多出很多,包含人類學藏品如骨骸、織品等,另外還有壁畫、馬賽克、玻璃、錢幣、框等類別。
12年前,范定甫從研究所畢業,到今年為止,除了待過故宮博物院,還曾進入大英博物館工作,他認為,以修復文物來說,其實兩邊沒有太多差別。但他也提到,在大英博物館定期會議時,當中有來自紙質專家、日本修復師、東方書畫3個領域的修復專家,彼此會交流意見。
談及在「大英」工作最棒的經驗,范定甫表示,大英博物館的修復師包含科學家,有將近50名,和來自不同國家及不同文化背景的工作者一起工作,除了能互相學習,對於文物所乘載的歷史意義,讓身為修復師的他有更深刻的理解。
范定甫強調,良好修復的過程和形式,應該包含修復師、科學家、藝術史研究人員還有相關典藏人員共同完成,才是全面且客觀的執行方法。
2008年范定甫從英國回台後,曾想過回公部門服務,但考量到個性,他決定成立自己的工作室,他靦腆笑說:「學藝術的嘛,比較自由、浪漫一點。」此外,考慮到國內民間的環境,仍較欠缺偏向博物館內容及樣貌的修復工作室,同時他也希望能把這些知識和概念,推廣給大眾。
范定甫指出,成立工作室後,還是持續跟公部門交流,也會與各博物館合作,進行藏品維護、清潔、資料登錄等,包含台北市二二八紀念館、台北市立文獻館、台北市立美術館、宜蘭蘭陽博物館,還有籌備中的台南市美術館,都是范定甫工作室合作的對象。
對於成為修復師的淵源,范定甫說,目前在故宮擔任書畫修復師的洪順興,不但是他的老師也是影響他最大的人,當初就是透過洪順興的引薦和幫助下,才投身到修復領域。
他坦言,求學期間曾想過休學,但從老師和前人身上看到他們投注在文物上的專注跟情感,讓他深受感動,也決定踏上修復師之路,「我覺得是靠著熱情和理想撐過來的。」
至於往後的目標,范定甫說,希望讓更多民眾認識修復的意義和價值,也期待讓台灣的修復往外走出去;問及退休後的打算,他說:「我進入修復是因為藝術創作,所以我希望離開修復工作後,可以再回到創作領域。」(中央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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