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大利龐貝古城，在西元79年遭火山灰埋沒，宛如時空膠囊，保留了許多兩千年前羅馬常民的生活線索：考古與園藝專家現在在古城遺址，嘗試種植文獻記載當年的常用植物，並循古法製作全有機染料。在西班牙，也有間高齡三百年的工廠，循古法製作染料與產品，修復昂貴的西班牙「掛毯」，這是當年皇室貴族們彰顯身分的重要飾品，工藝繁複，從學徒到藝師養成過程，要花20年！真的是一輩子只做好一件事。
人工把毯子推進古老的打塵機，除去灰塵，這是清潔的第一步。最後一步則是自然晾乾，每個步驟都急不得。這是西班牙的古老工藝：掛毯。
毯子不光是鋪在地上，更會展示在貴族或皇室的建築內外，彰顯身分，甚至繡有家族徽章。現存的掛毯工藝是從18世紀留傳下來的古老手工藝，從技藝本身，到這家位於馬德里的「皇家掛毯工廠」(Royal Tapestry Factory)，都是超過三百歲的活古蹟。
西班牙掛毯編織藝師 索瑞雅：「我們用的是石墨手柄，或印度墨水染色的手杖，一條線接著一條線，一針一針穿過，每根線都要旋轉360度，否則我們想要編的圖案就會走樣。一但做完這步，就勾勒出了預先畫好的顏色範圍，然後用不同的方法一點一點上色。外人常感到好奇的一點，是我們的反面視角工作，就是過程中，圖案要翻轉三次，背面有紙板，我們會看一下，就像這樣。」
聽到這裡也許您已經難以理解，有耐心、領悟力高又手巧的人並不多，所以這家工廠裡，從學徒做起要花20年時間才能成為藝師。1平方公尺的毯子要編織幾個月，成本高達幾千歐元，客戶當然都要有相當財力。疫情期間，這家兼具紡織文獻資料館功能的3百歲老工廠，不僅付不出員工薪水，還差點破產倒閉。
西班牙皇家掛毯工廠圖書館員 莫拉：「除了歷史與藝術價值，還有一些古老文件，能幫助我們持續製造新產品。」
得到地方政府與文化部門的補助，這家老工廠終於得以繼續生存，除了館藏文獻、導覽，最主要收入來源還包括：依照客戶要求，手工編織充滿古風的新毯，以及修復清潔老掛毯。修復過程最艱鉅的挑戰是「適度做舊」，因為洗過的老掛毯，顏色不會新如當年，但也不會黯淡如回廠的時候，要如何調出完全符合的顏色補上？先要用電腦精準測量調色。
西班牙皇家掛毯工廠修復部門主管 布蘭蔻：「顏色已經被改變了，因為毯子被清潔過，也就是說更有亮度，色調必須更深。」
再來是使用與幾百年前同樣的染料，循古法並完全有機！例如西班牙傳統「胭脂紅」色，就真的按照古籍，尋找這種胭脂蟲(cochineal)製作。即使是新品，也保有百年前的古早味紅色。
這塊絲巾上展示的，則是義大利的「龐貝紅」。同樣是遵循古籍文獻製作出來的古老紅色。義大利龐貝古城至今還有3分之2面積，有待考古開挖，但根據已出土的文獻，植物在多年前繁華的龐貝城，妙用無窮。
義大利龐貝考古公園主任 朱奇亞戈：「我們還可以在龐貝城看到，景觀、生產與農業相輔相成的作用。例如在織品染色方面，當年的人用天然材料，顯然他們還沒有化學原料，所以他們利用植物，也進口一些植物，其他原料就在當地種。」
兩千多年前的龐貝城，植物不只是種在花園觀賞用，更用在入菜、製藥、製作染料等等。現代的考古學家與專業園藝技師，在遺址上嘗試種植當年的植物。
龐貝古城花園歷史學家 巴托里尼：「很多植物能用來染色，我們研究過那時期的文獻，研究用哪些部分染色？包括植物的根、球莖、樹皮、花朵等。最常使用的染色植物，有薰衣草、核桃殼、接骨木漿果、玫瑰果等。」
重現龐貝繁華的豐富色彩後，當然不能只做展覽用，邀請染料藝術家設計的復古圍巾，嶄新商品賣給觀光客，籌措修復龐貝古城資金。豔陽下這「犬薔薇」(dog rose)的果實色澤鮮豔，正是當年豪宅壁畫的主色。復興古老工藝宛如開啟時空膠囊，重現兩千多年前龐貝的繁華與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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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4/02/15 11: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