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彼岸漫長等待 新加坡遊子望鄉歸不得

記者 林佳妮 報導

2019/02/06 20:02

農曆新年是華人家家戶戶團圓的日子,不過有一些新加坡僑民,過去30多年、甚至50多年卻無法與家人團圓,並非他們抽不出空返鄉,是國家不允許他們回家,腳一踏上故土就極可能被逮捕,送進樟宜機場旁的「樟宜監獄」過年了,然而,他們不是黑幫大老或侵吞10億的經濟犯,他們是1960與1970年代的社運者、學運領袖、共產黨員甚至是新聞記者,滔天罪狀是爭取國家民主。

 

新加坡流亡異議人士 陳華彪/紀錄片《星國戀》:「兩個小的......  ,手提箱  ,若真有一天能回新加坡,我會因懷舊嘗試把我的所有物,放入這兩個箱子裡,我們剛到英國時,所有財產都在這兩個箱子裡。」

手提箱裝載的不是遠遊的歡樂,  而是思鄉的愁緒。

新加坡流亡異議人士 何元泰/紀錄片《星國戀》:「這照片裡是什麼?這是爸爸剛到這個國家時拍的照片,我剛到英國時穿的是紗籠。」
 

小小的手提箱也顯示當年遠行是如何倉皇匆促,何元泰是1976年新加坡選舉時的反對黨候選人。

新加坡流亡異議人士 何元泰/紀錄片《星國戀》:「當時如果不這麼做,我很清楚,我遲早會被關進去。」

陳華彪則是活躍於1970年代中期的新加坡學生運動領袖。

新加坡流亡異議人士 陳華彪/紀錄片《星國戀》:「我(在劍橋)選擇主修法律的原因是我想將來回到新加坡當律師,不過他們褫奪了我的公民權。」

1976年和1977年這兩年,新加坡政府大力掃蕩共產主義,只要遭懷疑,警務人員便登門抓人,無審訊丟進樟宜監獄扣留,不願被關押的,只能逃,政府抓不到你,可能抓你的至親。

新加坡流亡異議人士 洪瑞釵/紀錄片《星國戀》:「我怎麼也沒想到,因為他們無法找到我先生,一個月後就把我逮捕了。」

邱甲祥的「罪」是擔任陳華彪的辯護律師,遭通緝時,才新婚兩個星期,還是妻子洪瑞釵向他求婚的。
 

新加坡流亡異議人士 洪瑞釵/紀錄片《星國戀》:「(意識到)他可能很快會被逮捕,所以我對他說『我們快結婚吧!至少被捕後我還能到牢裡看你』。」

洪瑞釵遭關押一年,獲釋後流亡到英國和丈夫邱甲祥團聚。

新加坡流亡異議人士 洪瑞釵/紀錄片《星國戀》:「我已35年沒回家,直到我把我丈夫的骨灰帶回去。」

到老死都無法落葉歸根的新加坡異議人士難以計數;在1970年代這波政治清洗前,更有1963年2月2號展開的「冷藏行動」,半個多世紀過去,當年流亡海外的人還在通緝名單上,告別式成了大家相聚、互述故土記憶的時刻。

新加坡流亡異議人士 黃信芳/紀錄片《星國戀》:「去世四個了,(在泰國勿洞)現在剩下21個......,差不多五十多年,離開新加坡。」
 

新加坡流亡異議人士 何元泰/紀錄片《星國戀》:「已經是大約35年,又兩個月了,炒粿條這裡買不到,但你可以自己做,人在海外就得這麼做,不然就很容易感到挫折感,你仍然可以自己做家鄉菜。」

家鄉菜熬過鄉愁騷弄的痛楚,流亡者要比常人更加堅強、樂觀、更要一視同仁地對待所有人。

新加坡流亡異議人士 洪瑞釵/紀錄片《星國戀》:「我先生的心理比我平衡的多,他到了倫敦,他洗廁所,傍晚就到酒吧去,結交各式各樣的朋友。」

如果不是天生開朗、四海為家,你就必須學習如此。

新加坡流亡異議人士 洪瑞釵/紀錄片《星國戀》:「在我那麼難過時,我先生怎麼能那麼開心?我是那麼地想家,直到巴勒斯坦人讓我走出了我狹窄的世界觀,當時我在聖托馬斯醫院當實習外科醫生,1982年的一天,我回到家裡,打開了電視,看到某個城市正被殘忍地轟炸,我感到震驚,無法相信以色列會這麼做,幾個星期後,基督徒援助組織聘徵一名外科醫生,到巴勒斯坦進行救濟工作,我28年的旅程就此展開,他們為什麼死時還是難民?我也是難民,我的身分讓我領悟到,每個人都不是一座孤島。」

洪瑞釵後來成立「巴勒斯坦醫療援助組織」,將對故鄉的愛與愁化為救助其他流離者的慈善行動,但就算接受得在異鄉終老,卻仍舊無法壓抑思念。

新加坡流亡異議人士 洪瑞釵/紀錄片《星國戀》:「當我們被允許入境馬來西亞時,我們抵達馬來西亞,到了新山,入住長堤那邊的旅店。」
新加坡流亡異議人士 陳華彪/紀錄片《星國戀》:「你可以看到那邊的海岸,新加坡就在另一端。」
新加坡流亡異議人士 洪瑞釵/紀錄片《星國戀》:「對,我們現在可以看見新加坡。」
新加坡流亡異議人士 黃信芳/紀錄片《星國戀》:「每一年農曆新年的時候,初一,我就到新山,我的親戚,我的姊姊全部過來,跟我團聚在那邊。」
新加坡流亡異議人士 何元泰/紀錄片《星國戀》:「我都會試著停留久一點,在那小小的海岸,靜靜地往新加坡看,游點小泳。」

何元泰必定到訪到與新加坡一水相隔的新山,則是每年的十月。

新加坡機場廣播/紀錄片《星國戀》:「歡迎新加坡公民和居民回家。」

同一時間,妻子與小孩則搭機返回故鄉。

新加坡流亡異議人士何元泰的家人/紀錄片《星國戀》:「婆婆,婆婆啊!」

他們回來給奶奶,也就是何元泰的母親祝壽。

新加坡流亡異議人士 何元泰/紀錄片《星國戀》:「祝你生日快樂。」

而何元泰則在大馬這頭,等待母親過來相聚。

新加坡流亡異議人士 何元泰/紀錄片《星國戀》:「(大燒豬)你不帶一點給我?」
何元泰的母親/紀錄片《星國戀》:「我知道你想要吃,我就會帶給你了。」
新加坡流亡異議人士 何元泰/紀錄片《星國戀》:「你也沒把蛋糕帶來?」
何元泰的母親/紀錄片《星國戀》:「真的有,不是假的。」
新加坡流亡異議人士 何元泰/紀錄片《星國戀》:「有帶來?」
何元泰的母親/紀錄片《星國戀》:「沒有,我忘了。」
新加坡流亡異議人士 何元泰/紀錄片《星國戀》:「你忘了我。」

紀錄片《星國戀》:「我可能會是一個大人物,掙很多錢,生幾個孩子,讓我的母親免於心痛,不過那是無法想像+我們盡了我們的能力(爭取民主),成功與否不是關鍵,我們有去嘗試。」

新加坡已故流亡異議人士邱甲祥創作歌曲/紀錄片《星國戀》:「我的家人,我的人民,我所愛的人,我們將從此不再見面,直到雨雲聚集在黎明,大紅花再次盛開在雨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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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9/02/12 11: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