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陸每年的兩會(人大和政協)才剛落幕,知識界有人呼籲,希望能把戶籍制度給廢除,大陸的戶籍制度基本上是「世襲」的,很難改變,也就是說如果是農村戶口,即使已經在北京、上海等大都市工作成家,也很難取得城市戶籍,沒有城市戶籍,包括就學、就醫等相關社會福利,通通沒法享受。舉一個例子,一個在北京打工的外來務工者,他的子女就沒辦法上當地公立學校,除非繳一筆相當於台幣15到50萬不等的「越區就讀費用」,大陸叫做「擇校贊助費」,然而這樣的金額,根本不是民工家庭所能負擔的,這些為數上百萬的離鄉背井的民工子女,只能到民辦的簡陋「民工子弟學校」暫時寄讀,一直到他回到原戶籍地;不過即使戶籍制度存在著相當大的弊端,但為了維持社會秩序以及必要的社會控制,「戶籍制度」成了大陸的一種不得不的「必要之惡」,來看我們來自北京的報導。
◎中國兒童勤學關卡 終身戶籍卡住
民工子弟小學生:「稍息,立正,向前看齊。」
民工子弟學校老師:「把左腳伸出去,分不清左右了,那個左是哪一邊的腳?咱們不寫作業,那手是左手,那麼和它順邊的腳就是左腳,記住了沒記住?」民工子弟小學生:「記住了。」
這裡是北京郊區一所民工子弟學校,操場上,他們上的是體育課。民工子弟小學生:「我都沒有了啦。」
搶毽子、搶跳繩,孩子們擠成一團,這裡離北京市區只有約莫1個半小時的車程距離,卻像是另一個世界。TVBS記者錢怡君:「戶籍制度把中國大陸劃分成了兩個世界,如果你是外來的打工者,因為沒有(北京)戶籍,所以你的子女只能念像這樣的一個學校,如果你是北京的本地人,您的孩子就可以讀這樣子的學校,它的師資還有設備都是一流的,兩者的差別,可以說是天差地遠。」
◎擠進一流「京城」小學 馬路塞到爆
下午4點,放學時間還沒到,北京市區的這間小學開著車來接孩子的家長,已經馬路給塞爆。記者:「每天都來接啊?」北京市民:「嗯,每天,禮拜三、禮拜五是3點(下課),我們本地的不要贊助費。」記者:「外地要是嗎?」北京市民:「外地的是這樣子,就是別的鎮防止要是從其他地方來這裡(讀書)就是要花錢,我們戶口在周圍的都不花錢。」
所謂贊助費,是非本地戶籍的孩子向學校繳的額外入學費用,又叫擇校費,金額從3萬人民幣起跳,有的名校要收10萬以上,換算成台幣15到50萬左右,這一大筆錢,是這些從農村到城市的打工者,無力負擔的天文數字。
◎大陸中下階層 負擔2千元小學費
黑板上寫著收費標準,小學部一學期學費加生活費,人民幣450,合台幣2千多,對他們的父母親來說,已經是負擔的極限了。民工子弟小學生:「春雨的色彩,春雨,像春姑娘紡織的線,輕輕的落在地上。」
京寥民工子弟學校校長宋婷:「四川、安徽、河南、河北、山東,來自好多地方都是打工,他們的家長有搞建築,有賣菜種地,家裡面條件都挺拮据,條件也都…,像上班的吧,1個月也就是幾百元吧。」
◎小鐵缽盛午飯 拮据求學簡單吃
TVBS記者錢怡君:「現在正好是吃午飯的時間,你可以看到孩子們正在吃午飯,他們人手一個鐵的缽子,裡面有米飯還有一些湯,因為經費非常非常的有限,所以你可以看到孩子們吃得也非常簡單。」
民工子弟學校學生:「給我來點湯,沒有湯了,今天,白菜湯行嗎?白菜湯,給我來點湯,就這個湯了,嗯可以,阿姨我要雞蛋湯。」
白菜湯、雞蛋湯配大米飯,沒有肉,甚至連一點點油花也沒有。端著飯碗邊吃邊玩,還有啃饅頭的,或是偶爾能吃碗泡麵,都可以吃得津津有味。記者:「誰給你錢買方便麵的?」民工子弟學校學生:「我爸。」記者:「這個辣不辣。」民工子弟學校學生:「辣。」
◎TVBS找到「鐵鍊鎖街小孩」 程金蛋
3月初,北京的溫度只有零度上下,幼兒部的孩子掛著兩行鼻涕,其中這個不到2歲的小小孩,最引人注意。民工子弟學校老師:「蛋蛋來。」
他叫程金蛋,老師們都叫他蛋蛋,1月前,這張蛋蛋雙腳被鐵鍊鎖在大街上的照片,被登在報紙上,蛋蛋被民工學校好心的校長收留,才結束了他的街頭流浪生活。
記者:「他以前待在街頭上,大概也很少吃熱的吧?」民工子弟學校老師:「對,都是人家路過甚麼,就給他點甚麼吃的。」記者:「那時候是用鐵鍊栓在腳上,對吧?」民工子弟學校老師:「對對對,動物一樣在街頭上,對,然後有好心人就看他挺可憐的,比如說旁邊有個燒餅攤啊,人家就給他個燒餅吃,然後也許說正好抱孩子的路過,孩子手裡有點零食吃,也給他了。」
出生到現在,蛋蛋沒洗過澡,他生平第一次洗澡,校長足足幫他洗了4次,洗澡水才從黑色變成透明,我們來採訪的這一天,把小金蛋鎖在街頭的父親突然出現。金蛋的父親程傳六:「叫爸爸。」程金蛋:「爸。」
◎沒戶口的邊緣族群 棲大陸大都會
金蛋的爸爸,從重慶老家到北京討生活已經有20年了,他是典型的外來務工者,靠開這種用摩托車改裝成計程車的非法「摩的」維生,他帶記者去看他住的地方,屋裡床上躺著的是他的太太,3天前,她在這裡又產下另一個寶寶。蛋蛋的媽媽:「蛋蛋。」
蛋蛋的媽媽有輕微的精神障礙,根本無力照顧自己,更何況是小孩,蛋蛋的爸說,為了生活又怕孩子不見,每天出去鎮上跑車開摩的的時候,就把孩子像狗一樣拴在馬路上。記者:「誰給他吃的?」金蛋的父親程傳六:「就那個過路的啊,有的是給他,成天有人給他吃的,這個是去年在華冠超市買的。」記者:「去年的,你給他吃啊(金蛋弟弟)?」金蛋的父親程傳六:「不能吃了啦。」
這一家加上剛剛出生的小娃娃,4口人通通沒有戶口,也得不到任何社會福利機構的協助,但真實的存在著,他們在城市的邊緣掙扎生存,他們是中國大陸高速經濟發展下,被遺忘的一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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