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英九在任時常說,「總統不是人幹的,是馬幹的!」蔡英文總統最近也開始說,當總統推動改革很辛苦,也很孤單,常在想「真的還要繼續做下去嗎?」當然,就像馬英九會說「是馬幹的」一樣,蔡英文也立刻說了,「必須做下去,因為這是總統的責任!」
蔡總統上任才兩年多,就已經開始自問「還要繼續做下去嗎」?儘管後面還有自答「必須做下去」,但是看得出她內心的焦躁和委屈,而且如果今年底的六都、縣市長與議員選舉成績不佳,綠營內部對於蔡英文是否應該競選連任總統的討論,就會浮上檯面,這對於蔡英文不僅是面子難堪而已,也會有跛腳效應的實質危機。就如同馬英九當年由於民意支持度狂跌,藍營各山頭很快就開始自謀出路,馬既叫不動黨籍立委,也指揮不了地方諸侯。
但即使被罵到滿頭包,馬英九還是在2012尋求連任,繼續幹「不是人幹的」總統,蔡英文再怎麼辛苦和孤單,當然也不會放棄2020連任的企圖。驅使一個政治人物逆勢拚鬥的動能,說得好聽是使命感,說難聽或實際一點,則是權力慾望以及面子問題。
但蔡英文和馬英九最相似的地方,在於即使午夜獨自省思,他們都不肯誠實面對自己的權力慾望,卻無限放大個人的使命感,自我感覺太過良好,也更相信所做所為是「雖千萬人吾往矣」,而不會檢討自己是否出了什麼問題犯了什麼錯。
於是他們也就更拒絕相信民意數字的意義,更不喜歡聽到不同的意見,用人的圈子更小,政策更偏執,可是踢到鐵板的機會也更多,形成一種惡性循環。儘管在現實政治操作下,連任之戰還是過關了,但贏了選舉,並不代表掙脫那樣的惡性循環,更不代表所領導的國政走出低潮和危機。馬英九勉強撐完了八年任期,台灣卻已一團混亂,國民黨更是近乎徹底崩盤,與馬英九頗為神似的蔡總統,也正走在馬英九走過的同樣路途上,只能期望她看得到前人慘痛經驗,分辨得出權力慾望和使命感的不同,也分辨得出,使命感並不必然代表可以為所欲為,或必然有利於國家和人民。假如搞不清楚這一點,後果將非常嚴重,是任何一個總統也承擔不起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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