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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進行式】2千萬人北京 招不足外來勞力

記者 廖珮君 / 攝影 蕭應強 北京 報導
發佈時間:2012/10/23 15:50
最後更新時間:2016/05/16 15:06

天子腳下的北京城,過去向來大陸外省遊子的逐夢之地,但房價居高不下,加上經濟成長趨緩,最新數據,中國大陸2012年第三季GDP同比增長7.4%,這個增幅是近14個季度以來的最低紀錄。不只如此,人口早就呈現爆炸狀態的北京,官方更進一步推動限制外來人口的政策,過去大家都說前進北上廣,這群數以百萬計的北漂族,被迫離開似乎成了一股趨勢。

◎破800萬「北漂族」!面政策 逼離京

稀哩呼嚕吃著員工餐,待會就要開門營業了,2位在串燒店打工的小女生,忙得邊工作邊受訪。北京打工民眾海如:「河北的。」

北京打工民眾楊潔:「我四川的。」

海如跟楊潔,都才18歲。北京打工民眾海如:「(薪資人民幣)1700、1800啊!」記者:「包吃住?」海如:「嗯!」

北京打工民眾楊潔:「等過年有錢了,我就回去。」記者:「你不是說剛來幾個月,所以還存不了錢。」楊潔:「對啊。」記者:「可是這個狀況再繼續下去,再幾個月還不是一樣。」記者:「為什麼會覺得存得到錢,有什麼辦法?」楊潔:「我…我就是…。」

◎北京「大缺工」內情 能熬難熬迫走

1個月薪水合台幣8000元,她跟同事把北京當逐夢之地,但這個夢是什麼?當我們提出問題,大家的回答,停頓都很長。北京打工民眾:「就出來玩唄!」記者:「那會待到什麼時候?」民眾:「待不了多長時間吧!」記者:「有沒有給一些自己的期限,大概…?」民眾:「嗯,大概就是年底回去唄!」

忙了一天終於下班,老闆幫她們租的宿舍就在對街。記者:「還要下去啊?」海如:「嗯。」記者:「你們地下幾樓啊?」海如:「就是,到了。」

◎政策嚴管!不准住B1 斷外來人力

是的,她們是住在地下室的鼠族。記者:「大家都留不久啊?」海如:「嗯。」記者:「大概多久就會換掉?你是不是待比較久的?」海如:「有的3、4個月,有的半年多吧!」記者:「就都走了?」海如:「嗯,有的還待幾天就走了。」

記者:「幾天洗一次啊?因為不方便是不是?」海如:「嗯,不方便,就2、3天,3、4天,差不多吧。」記者:「但至少會洗個臉之類的?」海如:「每天都洗啊!」

記者:「這是你的衣櫃嗎?」楊潔:「對,唉呀,亂到不行,別拍了。」

房間這麼小,洗漱還得跑到外頭,在廚房的流理台洗洗算數,沒想到我們才聊了不到10分鐘。楊潔:「誰啊?」地下室房東:「你們店裡搞去店裡搞去,拿身分證,把你們倆身分證拿出來。」

楊潔:「有什麼問題嗎?你是誰啊?」地下室房東:「我是誰?我是店主,因為我們這個是旅館,現在有這個規定,另外本身現在要到十八大了。」

◎北京上頒政策 一房間只准塞2人

奇怪!不是鼠族租來的地下室嗎?怎麼是個旅館呢?他們又為何如此敏感?地下室房東:「你這屬於醜化我們大陸的事,這根本就是,如果這都錄下來了,完了,一採訪,那咱們不就被搞下來。」

北京官方5月公布草案,地下室將禁止出租,而一般出租房人均居住面積也不能小於1.5坪,單個房間最多也只能住2人,環顧四周,顯然這裡的住宿條件,沒一個合格。地下室房客:「上這邊幼兒園的時候,交了好幾萬元贊助費才進去。」記者:「幾萬啊?」地下室房客:「嗯,4萬(人民幣)。」記者:「上小學了之後怎麼辦?」地下室房客:「那個還沒考慮,到時候再說吧!」

地下室房客:「我的衣服都快撐不下了,你看!」記者:「這麼多衣服啊,覺得很多嗎?」地下室房客:「多,是咱們地方太小了,不是衣服太多了。」

◎北京服務業到處貼條 「缺工」難動

外省民工省錢蝸居這種地方,卻不想苦孩子,原本只有北京人才能讀的北京學校,擠出再多錢也要走後門,這個現象是因為大陸幅員遼闊,流動人口非常多,戶口政策跟台灣大不同,不能說遷就遷。

TVBS記者廖珮君:「我手上這一張暫住證,中國大陸獨有,一個外地人如果要到新的省市去工作,都必須辦理這一張證,這是中國大陸官方為了調控外來人口,所以掛籍的戶口不變,但必須去派出所去辦理登記。」

◎第一次!倒退嚕 北京欠60萬外地勞

北京城2000萬人,外來客就高達4成、825萬,過去10年每年增加40萬,但這個現象正在改變。記者:「或許很難想像,在北京的三環跟四環之間,還有像這樣的城中村,這裡住的多半是抱有淘金夢而北漂的外來人口,不過北京去年卻首度外來人口少了60萬,到底為什麼?」

備好煤炭準備過冬,電視訊號雜訊不斷,這種紅磚平房一個房間租金還要人民幣600元、合台幣近3000元,現在還存在北京市裡。記者:「沒有冰箱嗎?」貴州民工:「呃,一般來說,我們是每天吃多少做多少。」

這位先生來自貴州,他的鄰居則來自河南,打零工待北京也12年了,但最近卻動了回老家的念頭。河南籍民工:「(薪資人民幣)3千元左右吧,你要扣去房租、吃飯,亂七八糟的什麼,掙的不多,消費倒高,現在是。」

◎「北漂」也有OL 還靠媽媽補貼開銷

北京在全球城市消費排名第17,比倫敦跟紐約還要高,不只民工,連部分白領,也是苦撐度日。同個城市的另個角落,25歲的OL紀小姐,也只能住在隔成8間套房的違建老公寓裡。

北京上班族紀海娜:「(房租)大概一半吧,一半多可能都要花在房子上,我媽媽基本上每個月都會補貼我,有許多同學是來北京,工作了一段時間,前年我們還有經常同學聚會聯絡,但是過了1、2年,可能在這邊工作一段時間,就要回家去了。」

◎最嚴峻!陸「17種」行業 抬審批門檻

紀小姐的工作跟居住條件跟其他人比起來,似乎好上不少,但實際卻沒有不同。物價已經居高不下,經濟成長還已經趨緩薪水難漲,現在北京又加上政策不歡迎,不准出租地下室,也不准分割租房,小百貨在內等17種行業也要提高審批門檻,還要讓外省大學畢業生獲北京戶口機會越來越少。

◎政策轉嚴黑戶爆增!離京 數以百萬

北京拒絕北漂族,從政策設下重重限制,服務業首當其衝大量缺工,強制管控外來人口,要付出的經濟代價恐怕不容小覷。在不久的將來,數以百萬的這群人,將離開北京。

北京打工民眾:「出來往哪走呀?往前走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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