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負救命重責的醫生,每天工作十幾個小時起跳,以在教學醫院工作的主治醫師來說,除了門診、查房、開刀,還得要教學和研究,一星期7日幾乎天天到醫院,有些醫生因此過勞病倒,導致負擔重的五大科「內、外、婦、兒、急」,投入的年輕醫生越來越少,「體檢台灣醫療」系列專題,跟拍醫生一整天,帶你來看「醫生過勞」的情況有多嚴重。
台大小兒外科主任許文明:「今天如果不是剛好在醫院附近的話,可能…,可能不會只是一個心導管就可以解決,或者根本就沒辦法解決,就是會像某些人,可能就突然所謂猝死那樣子。」
台大心臟外科主任陳益祥:「老實講,我的小朋友跟我很疏離,我的小朋友疏離的程度,比我的住院醫師還要疏離。」
護理師vs.病患家長:「你好,什麼名字?哈利波特,健保卡。」
台大小兒外科主任許文明vs.病患:「有沒有痛痛還是什麼?有沒有?癢癢,癢癢而已喔。」
刻意不穿白袍,拉近和小朋友的距離,他曾經和死神好近。
台大小兒外科主任許文明:「其實開刀那個還好,因為傷口也很小,那恢復是很快。」
常從早上到深夜,有開不完的刀,許文明心肌梗塞發作當日,他忍住不舒服持續開刀,就在晚上倒了下來。
台大小兒外科主任許文明:「我生病完大概3個禮拜就回去上班了,最辛苦的是看門診,下次再來好不好,因為要跟病人不斷的去講話,要解釋他的病情怎麼樣,我後來發現,我看3個病人我就要休息,不然我沒辦法繼續。」
心臟裝支架沒多久就回去工作,許文明放不下他的小病人們,大病一場後,才開始門診限號,公告寫著醫生身體不適,病人數又多,看診進度不快,請大家體諒。
台大小兒外科主任許文明:「哈囉,佳佳,嗨,打招呼。」
盯著醫生叔叔,4歲多的小女孩,因為腸道神經元發育異常,幾乎無法進食,剛出生就跟著許文明。
病患家屬徐媽媽:「以前最晚大概都有時候(晚上)11、12點都還在,就是剛下刀,就會過來看病人。」
台大小兒外科主任許文明:「將來她那個腸子,恐怕最後還是要移植。」
病患家屬徐媽媽:「當然很緊張,就是害怕說他會不會倒下,也擔心就是女兒就是會不會…,就是會…沒有依靠。」
病人的依靠自己卻倒,很多醫生像許文明一樣,門診、查房、開刀還得教學和做研究,每天工作十幾個小時,半夜若有急診的刀,隔日照樣要看診,怎能不累。
台大心臟外科主任陳益祥vs.病患:「危險率就是2%,2%到83%,我通常不講零, 對不起這個手術在台大醫院15年到20年來,出事只有一個,但是我不講零。」
晚上7點多還沒吃飯,就先來為隔天要開刀的病患講解手術、評估風險,字斟句酌的無奈,因為醫生動輒被告,也讓開刀的精神壓力時刻存在。
台大心臟外科主任陳益祥:「統計資料是告訴我們真正讓醫學生不敢走五大科,最大的原因不在於金錢,不在於工作強度,只在於醫療糾紛,希望我們老的時候,不要看到我們沒有辦法被人家開。」
五大科內、外、婦、兒、急,風險高、訴訟多、工作負擔重,加上健保給付不合理,澆滅醫生的熱血,缺乏加入的新血。
聖保祿醫院心導管中心主任鄧逸峰:「mode不太對喔。」
心導管的檢查和治療,因為邊做邊照X光,醫師必須穿著5公斤的鉛衣,若一天很多台,就得揹10幾個小時。脫下鉛衣,手術服全濕,又重又熱,這個護腰心臟內科醫生們都有,但後遺症很難沒有。
聖保祿醫院心導管中心主任鄧逸峰:「我們穿這個鉛衣很重,所以久了之後,它會力量會加在脊椎上面,然後久了椎間盤就可能會有長骨刺的現象,有時候3、4個小時不能上廁所,也是有些前輩有腎結石的問題。」
根據內科醫學會統計,這10年來每年招收的住院醫師越來越少,以103、104年度來看,招到近300個,但衛福部核定容額是340個,總是不滿,
兒科住院醫師招募人數,10年間,幾乎都比官方給的容額,要少近一半,這兩年才回升。
台大心臟外科總醫師林育霆:「我去看一下那個傷口,直接照X光好了,剛進來。」
晚上11點多,值班總醫師仍穿梭病房間,好不容易回辦公室坐下。
台大心臟外科總醫師林育霆:「對不起 不好意思...,阿摩尼亞也可以出來,有沒有什麼發燒,先幫他驗個血糖。」
隨時處理突發狀況,就算在值班室裡趁空檔小睡,手機也是放枕邊,一響立刻跳起,而隔天得繼續上班8小時,等於連續工作30幾個小時。
醫美診所醫師林秉鴻:「開始注射喔。」
曾在馬偕醫院小兒科當住院醫師的林秉鴻,最高紀錄連續工作56小時,值班要照顧近百床,幾年下來身體不堪負荷,只能離開,選擇到診所執業。
醫美診所醫師林秉鴻:「我有一個學長,幫病人看診的時候,那個壓舌板一出去,壓下來的時候睡著,被病患叫起來,說醫生你怎麼睡著了。」
過勞賣命,醫師自己累到成病號,他們被期待視病猶親,也希望找回人的生活,讓家人安心。
醫美診所醫師林秉鴻:「(同事)有天值班回到家裡,然後他就躺在床上睡覺,他一躺下來的時候,他那個兒子就跟媽媽說,媽媽,我不要跟陌生人,睡在同一張床上。」
忙到孩子認不出來,為人父母的沉痛心聲,誰來傾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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