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週四的文金會,兩韓元首宣告韓戰正式終止,然而戰爭的影響不會因為一個聲明就會消失,而戰爭到現在仍舊無所不在,我們今天就要跟著入選台灣國際紀錄片影展的伊朗佳作,重返1980年代的兩伊戰爭,但關注的焦點不是殺戮,而是30年後,仍舊無法走出創傷的垂老士兵。他們這些年以精神療養院為家,國家與社會斷定他們失常、失能,卻遺忘他們當年保家衛國,忽視他們個人的意志,只圖眼不見為淨的方便,失常的恐怕還是現實、健忘的社會。
而且瘋人院還一住30多年脫不了身,30幾年前這兩位伊朗大叔都是青春少年,就算不是懷抱雄心壯志,至少對未來有所憧憬。
紀錄片《被遺忘的藍》:「我們相愛、我們訂婚,準備要結婚了。」
紀錄片《被遺忘的藍》:「突然間我被炸飛到半空中,接著便側身摔落在擔架上,感覺身體濕濕的,以為我的腸子跑出來了,低頭一看,發現上尉半顆頭不見了。」
陣亡的上尉進了忠烈祠,而生還的大兵肉體與精神都遭受重擊,最後住進精神療養院。
紀錄片《被遺忘的藍》:「過一陣子之後,我未婚妻的母親不讓她嫁,為什麼她母親改變心意?我半邊身體都沒了。」
大叔姓寇茲,溫和靦腆的寇茲先生在療養院裡結交到一個死黨,佐法卡札戴,還成為上半身行動不便的他在生活上的得力幫手,而且佐法卡札戴先生伸出援手的對象,並不只限於好朋友。
如此熱心助人,院方應該頒一塊「古道熱腸」的匾額送他,但是佐法卡札戴先生只要想到某件事,便會變了個人似的牢騷、憂鬱、動怒,那件事就是「回家」。
紀錄片《被遺忘的藍》:「當我看著別人離開…,如果母親還在世,她就會接我出院,但我無依無靠。」
療養院裡的生活,呼應著導演記錄的鏡頭看起來井然有序,退伍軍人們遵照著院方的控制管理,早睡早起、定時吃飯、服藥、上課與接受諮詢,戰爭早已結束,然而在有條不紊的檯面底下,在他們的叨絮、呢喃或抽噎中,說與沒說出口的都是戰爭。
不需要一秒一格的干戈畫面,戰爭的血腥已經歷歷在目,對於退役戰士來說,療養院的牆是阻絕傷兵與社會的有形藩籬,那麼戰爭便是無形的高牆。
紀錄片《被遺忘的藍》:「在軍隊裡,如果士兵弄丟他的槍,他就失去了榮譽。」
對國家、民族與宗教的信仰變形成邪咒,將這些垂老傷兵牢牢捆紮在30多年前的沙場上,恐怕至死方休。
紀錄片《被遺忘的藍》:「你是否想過......命運會帶我們住進瘋人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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