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經濟出現兩個明顯警訊,值得觀察。首先是九月份的全國人大常委會,官方公布中國政府負債數字,換算成台幣超過319兆。在定存利率降、年輕人失業率創新高的此時,中國各國企大發國債,國債收益也節節下降,許多不利因素加總,投資市場不少人看壞今年中國經濟。而第二個中國經濟警訊,是人大通過延緩法定退休年齡3年,希望更多資金注入社保養老金;但中國人口迅速老化,出生率明顯降低,卻很難用經濟誘因拉升。
北京行銷策畫人員 李冰(35歲):「有點傷心想,少玩了年呀,不然的話可能計畫退休之後,滿處去玩呢。」
北京財務金融人員 盧先生(52歲):「我們國家這個老年化社會呀,已經到來了。」
中國人口老化危機來了,逼近眼前的數據是,2023年死亡人口總數比出生數多208萬人,未來十年內還有3億人要退休,失去生產力但要領養老金。中國目前是全球退休年齡最低的國家之一,男性60歲、女性55歲可以退休,藍領勞工男性55歲可退休,女性50歲。
香港TVB記者:「內地養老金現時累積資金,2028年就會收支不相抵,2035年或耗盡。」
中國科學院的官方數據驚人,1950年代訂定的退休年齡制度顯然無法應對眼前危機,9月13日中國全國人大常委會通過決定,2025年元旦起,15年內逐步將男性法定退休年齡提高到63歲,女性提高到58歲,藍領勞工比照辦理,也就是大家都延後三年退休。多繳幾年社保養老金,也晚點開始領。北京這位張女士剛開始退休的生活第一年,規定就改了。
56歲北京退休人士 趙女士:「如果說我工資很低,我身體又不怎麼樣,家裡又有事,那他肯定願意提前讓你(自己)退(休)了。」
重點就是國家養得起這麼多退休族嗎?中國人大常委會上,中國國務院的2023年度政府債務報告數字也很驚人,高達70.77兆人民幣,約合台幣319兆, 占中國國內生產毛額GDP 56.1%。
需求放緩影響供應鏈,中國之前的住房寬鬆政策,至今也無法拉動房地產投資。美國華爾街多家投資銀行看壞中國經濟,下修今年中國GDP成長預測,推估原定5%的成長目標是達不到的。
美國康乃爾大學國貿經濟學教授 裴瑞薩德:「無論是長期的議題,比如房價,或是短期議題,例如國內需求,尤其是私人投資和家庭消費等,(今年中國經濟)表現都不佳。」
不只國外看壞,中國國內媒體如南華早報,也揭露地方財政惡化,用減少稅收優惠、要求民企提前繳稅,甚至多開罰單等方式「從民間賺錢」。快沒錢的不只退休養老金這一塊。
香港TVB記者:「人民銀行上月減息,六大國有銀行隨即集體調低存款利率,中小銀行亦相繼加入。在存款利率下行的背景下,市場出現存款「搬家」現象,更多資金流向理財、保險、公募基金、國債等產品。」
存款利率太低,人民不存錢,投資標的包括國債。9月16日中國鐵道建築集團就發債集資35億元人民幣。2023年8月,中國30年期公債殖利率仍有3%,2024年8月中只剩2.37%,
儘管中國國債收益率節節下滑,國內無處可去的熱錢還是流進國債市場,投資民眾的信念是:至少國家不會倒。
路透社記者(2024.9.5):「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說,要提供非洲超過500億美元的新資金,這是他在週四中非峰會北京開幕式時承諾的。」
營造疫後經濟一片向好的形象,習近平宣布大手筆援助非洲國家五百億美元。但向外撒錢對內省錢,突如其來的提高退休年限就是一例。7月份中國青年失業率上升至17.1%,是今年至今最高點。養兒防老神話破滅得差不多,年輕人沒有穩定工作,連自己的社保養老金都繳不起。
2023年中國婦女大會上,習近平明確傳達了國家對年輕人的要求:結婚,生子。但有工作的年輕人,好不容易才養得起自己,並不想馬上扛起養育另一個生命的壓力。要養就養壓力小的:寵物商機是中國城市中需求增加的產業。估計到2030 年,中國城市的寵物數量,可能是幼兒的兩倍。選擇「躺平」無業休息,或者不養孩子養寵物,都是越來越多中國年輕族群的行動,忠於自我,卻急壞了政府。
北京市民 莫莫:「我認為我選擇不生孩子,不會對中國有多大影響。」
26歲北京市民 白先生:「還在20幾歲的年紀,想那麼多太累了。」
而繳更多錢就更心累,中國目前因收入降低而停繳社保養老金的人,粗估超過兩億。畢竟每個月約台幣7千元上下的一筆費用,不是小錢,許多人不看好社保養老金體系,認為中國養老基金破產,可能比自已退休更早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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