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塞納河畔上,停著一艘獨特的木造駁船「堅毅號」,這裡其實是一間成年精障治療機構,主打不違反人性的治療方式,讓病患每天自動自發報到,一起從事畫畫、唱歌等藝術課程,讓他們逐漸社會化。紀錄片《塞納河畔的船屋》登上堅毅號,帶出幾名精障患者的故事,透過治療,重拾他們原本被視為絕望的人生。
一大清早,打開通往船屋的鐵閘門,寫著「堅毅號」的船身,所有的木製百葉窗緩緩開啟──陽光透了進來,室內瞬間變的明亮溫暖,塞納河面波光粼粼,讓人身心舒暢;陸續有人走進船屋,先來杯早晨咖啡,提神醒腦。
堅毅號精神障礙患者 :「這裡的咖啡真不錯,不僅不錯,還很香濃。很濃嗎?像烘焙店會提供給我的咖啡。」
和店員閒話家常,氣氛一派輕鬆,外面招牌寫著「日托中心」,其實這裡是法國巴黎一家獨特的成年精障治療機構,由一支專業醫療團隊打造,他們反對使用非人性化方式處理精障者,透過包羅萬象的藝術課程,讓病患腦中的奇思異想,不斷綻放。
堅毅號精神障礙患者 妙麗兒‧托隆 :「這是一隻螳螂,名為《生命、愛與死》。」
端出畫作,講得頭頭是道,卻又忍不住透露自己其實沒什麼藝術天分──
堅毅號精神障礙患者 妙麗兒‧托隆 :「這要感謝賽巴提昂...我本來要畫長頸鹿,他卻說我畫的像隻螳螂,我索性就改畫螳螂了。」
治療師 :「賽巴提昂太有影響力了!」
眼神帶有一絲頑皮,表情相當有戲的妙麗兒‧托隆,是堅毅號的資深病患之一,不斷面對自己的精神障礙困擾,想接受醫療,卻又排斥傳統的治療方式,發病時就把自己封閉起來。
堅毅號精神障礙患者 妙麗兒‧托隆 :「我沒有父親和兄弟了,只有我媽媽還在,我經常一個人待在房裡,除了我媽,不讓任何人進來,我沒朋友,男女朋友都沒有,朋友一點都不好玩。」
這裡的每個病患,都有自己的故事,而且非常樂意開口分享,這是長年治療的結果;透過繪畫引導,一名男性病患畫出雙胞胎女兒,看著圖畫,彷彿看到本人一樣開心。
治療師:「她們像媽媽嗎?奧利佛?」
堅毅號精神障礙患者:「不,她們更像爸爸。」
飽受心理疾病所苦,無法經常和孩子見面,病患畫出女兒的模樣,興奮向大家介紹他們周末要一起去動物園。
治療師:「站在滑板車上?」
堅毅號精神障礙患者 :「不是,我是扶著她。」
治療師:「這樣她就不會跌倒了。」
治療師耐心傾聽每個人的想法,堅毅號上排除社會對待精障者的有色眼光,讓他們在這裡勇於活出自我。
堅毅號精神障礙患者 :「他們都說我們像『不定時炸彈』,這讓我們覺得很可笑,這裡的人不是炸彈,他們只是...只是極其脆弱的人,我自己就很脆弱。」
信手拈來的旋律,其實精障患者也能在藝術上發揮所長,紀錄片《塞納河上的船屋》(Sur l'Adamant)登上停在法國巴黎塞納河畔的堅毅號,以人文關懷的角度出發,了解精障患者的故事,如何透過治療,重拾他們原本被視為絕望的人生,本片一舉奪得73屆柏林電影節最高榮譽金熊獎。紀錄片拍攝期間,還有當地攤商將賣相不好的水果全部送給他們,讓精障者一起做果醬,溫馨的氣氛就像一個大家庭。片中最特別的一名患者,是法國知名導演暨影評人傑拉德‧戈茲蘭(Gérard Gozlan)的兒子馮索瓦,努力治療40年,但病況始終沒有好轉,讓他對父母親有滿滿的愧疚。
堅毅號精神障礙患者 馮索瓦 :「就像我有次跟他說的話,『爸,我知道你這一生唯一失敗的事,就是有了我。』他說『別說了...你又要惹你媽哭了。』然後我媽真的就開始哭了。我父親從不介意我生這個病,他只希望我開心。」
40年來持續服藥控制病情,不放棄自己能有融入社會的一天,在片中他自嘲的唱了一首《人體炸彈》,表現震撼人心──
堅毅號精神障礙患者 馮索瓦 :「爸爸要好眠離不開鎮定劑,媽媽要工作離不開興奮劑,是誰給他們這些所需之物。」
唱起歌來就像是舞台上的巨星,台風穩健、不疾不徐,馮索瓦知道,融入社會的這一天或許永遠不會出現,但他會繼續在堅毅號上努力,期待自己能擺脫心疾,擁有平凡的人生。
堅毅號精神障礙患者 馮索瓦 :「一旦被別人掌控了你,那就是人體炸彈!非常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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