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封與防疫可能同時做到嗎?其實這是用人民的生命來做的實驗。巴西與南非是南半球的兩個解封後疫情飆升的國家,冬季氣溫較低加上人們重新群聚,南非伊莉莎白港的醫院,已滿到必須把求診病患推出門外,最近幾乎每小時新增500多例確診,數字驚人。
而在巴西,有病亡者家屬抱怨:人命好像只是個統計數字了;事實是:巴西昨天單日就失去1千3百多個活生生的人,因為新冠病毒。巴西總統波索納洛再次檢測還是陽性,但依然堅持奎寧有療效,還說新冠肺炎不是甚麼大病。他彷彿生活在平行世界,看不到總統官邸外,巴西已經失控的疫情。
街頭人潮群聚的密度,就像疫情前的日常,巴西正逐步解封「回到正常」,唯一無法正常的是疫情數字:確診人數196萬多人,染疫曲線隨著解封毫無意外地飆高,超過7萬5千3百人死亡。
巴西新冠肺炎病亡者家屬 卡維妮:「新冠肺炎已經變成一個數字了,變成只是個統計數據,無知的人們說著"昨天死了1300人"。」
記者冒著生命危險,接近並訪問這位巴西最有權勢的確診病患。
巴西總統 波索納洛:「到晚上我知道結果還是陽性,我希望接下來幾天我可以再測一次。」
堪稱不願正視疫情嚴重性的代表人物,巴西總統波索納洛第二次檢測,還是陽性。他說自己沒發燒,還有味覺,依然堅持:服用奎寧會有用。
巴西總統 波索納洛:「奎寧對很多人和我都是有效的,但也許太多人反對用它,顯然是因為意識形態(反對這個藥),顯然啦。」
看得出來他希望證明新冠肺炎只是小感冒,像個男子漢就能撐過去,但他忘了許多國民不像他,能安全隔離在總統官邸內。5月份巴西里約熱內盧爆發汙水處理人員400多人染疫、5人病亡事件,現在巴西當地研究有更驚人的結果。
巴西聖卡塔琳娜大學病毒學家 芳蓋洛:「研究結果顯示新型冠狀病毒,第一次出現,在11月27日的樣本中。」
這比2月底巴西首次報告新冠肺炎病例,早了三個月!但更糟的是巴西有些區域連汙水排放系統都沒有,沒有基本洗手水,更沒有奎寧。
里約熱內盧貧民窟居民 丹妲拉(2020.06.27):「我很怕壞事發生在我孩子身上,因為這裡從來都沒有水讓他們洗手,我們得去公共區域提水。」
又擠又窮、沒有自來水與電、許多人共用浴室…社區找來消毒人員簡單噴消毒劑,不知能保證安全多久。貧民窟居民納維斯害怕染疫,曾逃離家園去海灘避疫,但流浪的日子不好過。
里約熱內盧貧民窟居民 納維斯(2020.06.27):「流浪街頭時,我七天沒吃東西。我覺得羞辱、難過、好傷心。」
天真的孩子在貧民窟街上,等著社區廚房放飯,他們的爸媽在巴西解封後急著外出打零工。同一時間里約熱內盧最大的公墓,還在繼續擴大,加挖墓穴,簡陋的葬禮也不間斷地舉行著。
巴西總統 波索納洛:「歷史會證明誰是對的、誰又要對這麼多病亡者負責,又沒人說這病不會死人。照上帝的旨意,一切會好轉,很快恢復活動。」
上帝可能希望他多了解一下民間疾苦…其實巴西之前也有兩位總統,分別在1992年和2012年,因霍亂與茲卡病毒疫情遭彈劾下台,如今有50多件針對波索納洛的彈劾案躺在法院,他的民調支持度只剩25%。
同樣解封後疫情復燃,南非目前病亡數字…有兩種。官方公布4453人染疫死亡,但醫學研究理事會的報告,則是已有1萬1千多人病亡,糟的是醫院必須趕人!
南非伊莉莎白港加護病房醫生 佛多:「這真讓人心碎,你意識到自己與同事必須說不,無法收治的病患都是某人的媽媽、祖母或爸爸。我們只能接收大約25%的轉介病患。」
醫療資源與醫護人員都明顯缺乏,許多南非民眾擠進醫院卻被推出來,有些明顯已經有了病容。3月到6月的防疫禁令解封後,染疫曲線在6月急速飆升,南非至今超過30萬例確診,最近每天新增感染人數1萬2千多人,等於每小時新增500例確診!來不及等到病床就死亡的,所在多有。
糟糕的是無論在醫院外或住宅區篩檢站,排隊擠著等待的人中,有些還得不到口罩。南非政府已經從7月13日起重新實施防疫宵禁,日間更多人擠著去篩檢、求醫。其實最大城約翰尼斯堡的貧窮民眾,並非不知道新冠病毒多可怕。
約翰尼斯堡民眾 馬特拉拉:「(新冠肺炎)可能殺死世上一半的人。」
約翰尼斯堡民眾 桑果:「(政府應該)多蓋點醫院、多雇一點醫生,你看到啦,不該浪費錢在挖墓穴這類事上。」
其實方艙醫院已經蓋好了,但同時,南非當地棺材店工人與公墓擴建人員,也在加班。非洲疫情正如預料爆發,而南非成了非洲大陸有疫情統計數字的國家中,狀況最嚴重的。事實已證明解封與防疫,難以兩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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