糾結日本與亞洲鄰國的歷史問題,現在出現最新第一手資料,日本NHK電視台取得第一任宮內廳長官,記錄他與昭和天皇的談話紀錄,內容十分詳盡,清楚透露昭和天皇在生前,其實非常想對外公開表達,對二戰的悔恨和反省,包括南京大屠殺,希望當時能阻止一切發生;但礙於戰後天皇只是虛位元首,在當時首相吉田茂的反對下,昭和的「悔恨」從此被貼上封條。
這是許多老一輩日本人記憶中的昭和天皇,74年前日本戰敗,昭和透過廣播,宣讀「終戰詔書」;但之後昭和天皇終其一生,從未對外公開表達他對二戰的看法。
但現在被稱為超級一級史料首次曝光,日本NHK取得首任宮內廳長官田島道治,以對話形式,記錄他與天皇談話的「拜謁記」,過去由田島家族祕密保管,時間從1949年2月到1953年12月,近五年一共613次拜見,超過330小時的紀錄,田島用18本筆記本詳細記載。當中最令專家驚訝的是,昭和反覆提及對戰爭感到後悔和反省,包括南京大屠殺。
「拜謁記」昭和天皇語錄:「支那事變(抗日戰爭)在南京發生粗暴的事,我從非正式消息來源隱約聽到。這是大家應反省,不想重蹈覆轍的事。」
一橋大學特任教授 吉田裕:「軍方到底向上報告到什麼程度,天皇負起所有責任,因為他是大元帥,就算是出去的軍隊做的事,但還是有可能議論這個結果他所涉及的責任。」
悔恨、反省,是昭和天皇不為外界所知的內心話。根據新史料,昭和對戰爭的悔恨可追溯到開戰13年前,1928年奉系軍閥張作霖,在東北遭日軍暗殺的「皇姑屯事件」。
之後日本軍方勢力抬頭,1941年珍珠港事變,爆發太平洋戰爭,在拜謁記中多次登場的名字,就是當時開戰的日本首相東條英機。
「拜謁記」昭和天皇語錄:「我認為東條是唯一能制住陸軍的人,因此讓他組閣,當然若要說這是估計錯誤,也正是如此。」
談話紀錄也多次提到終戰時期,昭和決定接受「波茨坦宣言」投降。
「拜謁記」昭和天皇語錄:「用終戰來結束戰爭,不如在宣戰前,或不能更早就結束嗎?我想會有這樣的質疑。」
1952年,昭和原本想利用慶祝舊金山和約生效,日本憲法五周年的儀式上,公開說明對戰爭悔恨的心境,但他強烈希望用的反省字句,一整段都被日本政府刪除。
「拜謁記」昭和天皇語錄:「我認為那份聲明應該列入反省的文句,我無論如何都希望反省的字,無論如何都要放進去。」
當時日本在新憲法下重建,國家處於動盪,昭和也在摸索所謂象徵天皇、虛位元首的模樣,他擬的演說草稿,遭當時日本首相吉田茂反對。
歷史家 秦郁彥:「吉田首相強調的是,戰前的事應該全都以終戰詔書清算了,大家都往前看,寄託希望。」
昭和天皇雖然反覆表達不滿,但最後還是接受國家最高領導人──首相的意見,昭和悔恨、反省的心聲,從此沒有對外表露。
而在冷戰、韓戰時期,昭和表示絕對不想戰前的軍隊復活,但認為日本應該修憲,建立防衛軍備。
「拜謁記」昭和天皇語錄:「到了現在,我認為不碰其他(憲法)修正,僅軍備這個部分,應該光明正大、堂堂正正地修正比較好。」
這次拜謁記中的內容,九成在日本宮內廳的「昭和天皇實錄」都沒有記載,更不被外界所知,日本NHK歷時9個月,請超過10位專家分析,用第一手資料解讀真實的昭和天皇。現在日本人大半都沒經歷過戰爭,新史料揭露對戰爭的反省和悔恨,或許正是最好的歷史教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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