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主教神父性侵孩童案件駭人聽聞,但是,案件卻層出不窮,教會處理的方式,通常是能打太極就打太極,能包庇就包庇,涉案神父一般會被調離案發地點,而教會勢力龐大,受害者承受來自家人、社會等壓力,通常一輩子保持沉默,獨立承受傷痛。我們今天要介紹今年柏林影展評審團大獎的得獎影片,法國名導歐容以里昂神父性侵案三個受害者為主角,遭遇的性侵害程度不同,越沒錢沒勢的越嚴重,嚴重到生殖器嚴重歪曲變形。片中,一名信仰虔誠的受害者不斷與教區總主教通信,他叩問自己,也似乎是寫給上帝,一封又一封對教會的愛也是質疑,更扣問「加害者難道道歉了,就能獲得寬恕嗎?」。
電影《感謝上帝》:「你還相信神嗎?」
他是一個虔誠的天主教徒,每個禮拜天,上教堂望彌撒是全家的例行公事。
電影《感謝上帝》:「我叫亞歷山大,五個孩子的爸,上個月我發現培耶納神父重回里昂教區。」
電影《感謝上帝》:「他看見你了。」
電影《感謝上帝》:「我知道。」
亞歷山大是人生勝利組,卻有個不可告人的痛苦往事,當他從9歲到12歲當童軍期間,曾遭受教區神父培耶納的侵犯。
電影《感謝上帝》:「每個週六,他會帶我去教區的暗房,他說那是我們之間的秘密。」
他正是近年衝擊天主教會的里昂神父性侵兒童案其中一位被害人,亞歷山大是他貨真價實的名字,法國名導歐容在寫劇本時替他改了姓,但保留名字,因為受侵犯不是他的過錯,又何需遮遮掩掩,亞歷山大要「實名控訴」加害者。
電影《感謝上帝》:「你會原諒他嗎?」
電影《感謝上帝》:「我不確定是否辦得到。」
2014年,當他偶然得知當年性侵他的神父回到這個教區,由於擔心孩子的安危,亞歷山大於是寫信給里昂教區的主教巴爾巴蘭,原本只希望主教關起門來清理門戶兼伸張正義。
電影《感謝上帝》:「聽聞此事,讓我驚恐萬分。」
電影《感謝上帝》:「我清楚地聲明,培耶納神父,永遠都會是神父。」
是可忍,孰不可忍,到底是什麼樣因循苟且的陳舊體制,能把溫良恭儉讓的亞歷山大激怒到一狀告上法庭,向社會大眾揭露神父的罪行?當調查單位展開調查後,受害者一個接著一個挺身而出。
電影《感謝上帝》:「我無話可說,不想碰這件事。」
電影《感謝上帝》:「你應該出面作證,你的案子還沒過追溯期。」
法國的性侵案追溯期限是20年,馮斯瓦,也是本名,他的案子尚未過追溯期,而且個性一點也不溫良恭儉讓,他覺得不能只是乾等警方調查,自己也要主動出擊。
電影《感謝上帝》:「安置在一間教會的會所。」
電影《感謝上帝》:「由於多起事件已過追溯期,他仍可能逃過法律制裁。」
追溯期限關係著能否起訴被告,控訴神父在里昂是件大新聞,根據加拿大廣播公司報導,一名記者想起10年前的陳年往事,她在2005年接獲線報指出教區內存放大量培耶納神父性侵兒童的檔案。
《沉默的故事》作者 伊莎貝·德·句蒙:「他說『這傢伙是個混蛋』。」
德·句蒙女士於是詢問巴爾巴蘭主教,得到的回應是...
《沉默的故事》作者 伊莎貝·德·句蒙:「他說『這有點煩人,我知道的不多,也不知道他現在在那裡』。」
事實上,巴爾巴蘭主教2014年接到亞歷山大的來信後,也說了類似的話,十年以後,更多的案子過了追溯期,亞歷山大自己的案子就是。
電影《感謝上帝》:「感謝上帝,陳年舊案已過追溯期。」
似乎可以理解教會處理類似事件採取的「拖字訣」,事情爆發,找當事人來摸頭,甚至要加害者與被害者見面,見了面,一定要手牽手一塊禱告。
電影《感謝上帝》:「求祢寬恕我們的罪過,如同我們寬恕別人一樣。」
念誦完天主經,再念聖母經。
電影《感謝上帝》:「萬福瑪利亞,祢充滿聖寵,主與祢同在。」
阿們!導演歐容為了避免來自各方面的阻力,進行秘密拍攝一年;根據了解,有70到100人受害,歐容聚焦在三名受害者身上。
電影《感謝上帝》:「我和我媽1988年搬到里昂,我當時很乖,篤信上帝。」
從單親家庭的弱勢兒童、中產階級到上流名門,來自不同社會階層的他們,組成了一個「不再沉默」協會,為自己聲討正義,也彼此給予鼓勵和溫暖。
電影《感謝上帝》:「很高興知道我並不孤單。」
電影《感謝上帝》:「是啊,這很重要。」
三個主要角色,只有馮斯瓦得到父母全心關注與支持,並非所有受害者都這麼幸運,導演深且廣地探討家庭與社會,總在無意或有意之間,成為二度、甚至三度傷害的加害者。
電影《感謝上帝》:「已經30年了。」
電影《感謝上帝》:「媽,培耶納神父現在還和孩子們在一起。」
電影《感謝上帝》:「你總是很擅長惹事生非,他是個無害的老人,顯然生了病。」
阿姨,還有神父、主教大人和教宗,有病就要看醫生,讓他繼續當天主的代理人接近恐怕讓他慾火焚身的孩童,是不會讓他得道升天的。
電影《感謝上帝》:「克服恐懼,去相信有人聽見我的控訴,就花了我30年。」
這部電影在今年柏林影展榮獲評審團大獎,歐容在得獎時,與這些受害者分享這座銀熊獎盃。
導演/柏林影展評審團大獎得主 歐容:「我不知道電影能否改變世界,但確定它能讓世人更加了解神父性侵兒童案,我想將此獎與這些自由的人分享,他們啟發了我,他們遭戀童癖神父侵害,亞歷山大、馮斯瓦與艾曼努,你們是我的英雄。」
不過,被告培耶納神父的律師,卻以「無罪推定」為由,要求戲院不得在判決前在法國上映,不過,在上映前夕,歐容打贏了官司,順利上映;另一方面,在2018年8月3號,法國已將性侵案追追溯限,延長為受害人成年後30年,只是,受惠於無罪推定原則,培耶納神父的審判尚未敲定日期,而巴爾巴蘭主教在2019年3月7日,因未通報15歲以下未成年人遭性侵案,被判刑六個月,得以緩刑,他正基於「無罪推定」原則上訴中。
導演/柏林影展評審團大獎得主 歐容:「在這個特定的情況下,讓我只"感謝上帝"。」
電影《感謝上帝》:「爸爸,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電影《感謝上帝》:「這樣才能阻止相同的事再發生,還有,為了你們,你們不用再害怕把真相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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