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意圖,非當事畫面/圖片來源/《魔女的戀愛》劇照
我不小了,我的女性朋友們也都被認為或者自我認定為大齡女子。用年齡來劃分,確實不公平,但這就是一個俗的世界。三十歲之前,我曾被這個年齡嚇醒,半夜突然焦慮起來。
三十歲後,突然海闊天空,時間對我似乎並沒有意義。配合著我年齡增長的,是家人的偶發嘆息,他們的憂慮來自於我既沒有組織一個家庭,也沒有帶回一個女朋友,看起來年年原地踏步,一事無成。
女人面對的壓力和承受的嘆息,比我多得多,她們除了對抗時間,還要對抗因時間帶來的地心引力、皮膚的質感、生育的黃金階段以及一個女人在這個階段似乎必要的心理扶持。
有一個人在側,似乎遠比愛一個人更值得努力,我固然不服這些邏輯,卻也被時間的強大所撼動,好在女性朋友們堅持選擇權,沒有因恨嫁而低頭走到不投入的婚姻生活中,這讓我略有安慰。
《敗犬女王》這部偶像劇早紅過了,女編輯愛上了「小男生」,八年距離,身份懸殊,似乎不可能相愛,但他們愛上了。幾經分合,他們最終還是選擇在一起了,我常提及這部劇,鼓勵身邊敗犬,她們都說不相信,眼裡卻又有片刻希冀。
也有受了情傷的她們,偶爾來到我家避難取暖,說起未來盡是絕望,她說:「我還會愛上誰呢?談戀愛在一起,然後彼此適應,這是多麼麻煩的事情啊!」她略微調整姿勢,緩緩吐出一聲嘆息,似乎很艱難的樣子。我想勸她,卻又無言。
這一天,我去另一個敗犬家裡,我從未叫過她敗犬,其實是我不敢,我們叫她高管小姐吧,她短髮、強勢、邏輯清楚,工作起來雷厲風行,帶隊紀律嚴明,生活中也是意見領袖。
這樣一個大女人,似乎並不適合談論愛情。事實上,我們也很少談及,她的感情世界像她的來歷一樣神秘。
這次,我來到她新搬的大房子,此時,我們幾個朋友坐在空客廳裡喝啤酒,她突然面有嬌羞,而後說:我戀愛了。
故事其實很簡單,大部分愛情的發生,都有個尋常開端。她帶著幾個朋友去拉薩玩,在遊人如織的八角街,鑽進一家店裡買唐卡,就看到一個人在認真地畫畫。
她們一幫女生,決定把這位—嗯,我們就把他叫大師兄吧—起哄介紹給同行的一位女孩。隨後,她們成功地要到了電話號碼。
晚上的時候,她們約大師兄出來喝酒,二師兄也隨著出現了,比她小十二歲,瘦瘦高高的,眼神單純明亮,笑起來略顯羞澀。
她們喝啤酒,玩互相評價的遊戲。她說,二師兄,你是那種一群女孩子走過來,你心裡立刻確定了會是哪個的那種。二師兄說,是啊。他眼睛裡還有閃閃的東西。
他們交換了電話,第二天同遊拉薩,走了很多地方。二師兄牽著她的手,突然跟她說:「嗯,妳說那句話的時候,我心裡確認的就是妳啊!」
是的,就是這樣。她也沒有想到這個表白,如此自然。但她分明也想過,比如他們相差十二歲,或者在兩個地方工作。
她說是我們太不單純了,把愛摻了很多東西進去。所以回到家後,她心裡還是有一隻小鳥在亂撞,她常感到虛幻,像突然擁有了一件美好的東西,住進一個陌生的房間裡,和一個偶像撞了個滿懷。她羞怯地讓我看他們傳的簡訊,那麼熱烈。
她講她那天看了一齣日劇,男女主角也是姊弟戀,兩人一番雲雨之後,女的心理負擔很重,第二天心事重重地走出飯店,一直走到前面,男主角問她怎麼了?女的說,我們相差那麼多。
男的站定了,望著她,說:「地球有幾億年了,在它看來,我們是同齡人。」
我被這個故事感動了一小下。但高管小姐的愛又讓我知道,這些似乎也可以在生活中發生。高管小姐打電話給在西藏的男友,對方沒有接,她就跟我們唱歌,後來我說我們要走了,她起身送我們,而後關上了門。
其實我知道,她會再打電話給他,她有一種小女生戀愛之後的幸福的憂慮,但這非常好,不打擾了,祝妳幸福。
回去的路上又開始下雨,這樣的天氣,讓人真想談一場戀愛。
可能你四顧一下,發現也無人可愛,但這也沒什麼,耐心再等等吧,你不知道會遇到誰,也不知道會愛上誰,這多奇妙,只要堅定地認為,那是會發生的就好。
(作者/丁丁張:稍微寫一點字,稍微聽一些音樂,稍微看一些電影,稍微懂一點人生,稍微一使勁愛就用力過猛,稍微一鬆懈就容易……睡過去。職業是媒體人,夢想是空想家,實際上是總結愛好者。致力於發現生活中的好看與不好看,並樂在其中。可能會紅,可能會不再出書。)
>>本文出自《原來,你沒有那麼愛我》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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