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意圖,非當事畫面/ShutterStock/版權所有,嚴禁轉載
(作者/基威哥,中年放下偶像包袱,準備在文字世界盡興裸奔當自己,從職場分析、政治評論跨界文學。可以從從政情寫到偷情,從小英寫到流鶯,從皇上寫到床上,從辦公樓寫到摩鐵樓。)
早就覺得她不太對勁了。
以前,我們是旁人眼中的模範夫妻,我是那種穩定上下班、成天與電腦為伍的IT工程師,從來不應酬,更不來逢場作戲那一套,結婚前就是約會陪女友,結婚後就是乖乖回家陪老婆,
自己會洗衣服、分攤家事,假日會跟另一半一起回去跟爸媽、岳父母各吃一頓飯的「新好男人」;老婆也差不多,有份穩定的貿易公司財會工作,除了月底結帳時要加班,平日也是沒事就回家,沒什麼好挑剔的「良家婦女」。
真要說老婆有什麼「特殊之處」,大概就是她有點迷信,而且「什麼都迷」、「什麼都信」:每週的星座運勢分析絕對不放過,塔羅牌、紫微斗數都曾經信到去拜師學藝,連碟仙、狐仙這些比較邪門的,她也來者不拒。
她總說:「我們要敬畏天地間的神秘力量,我是寧可信其有。」
還好,她信歸信,但還算理性,不至於花大錢去做法、消災解厄,或是到處求神問卜、弄來一堆道具符咒,把家裡搞得像是神壇一樣。
既然這樣,我想就當作一個提醒也好,一個心靈寄託也罷,就依她了。
有時候,我還會反過來提醒她:「唐綺陽老師說雙魚座這禮拜要注意錢財,不要亂下單買股票喔」之類的,倒也互動愉快。
直到最近。
前些時候,她認識了一位「田老師」,我也搞不清楚他是算什麼的?用什麼算?
但老婆每次談到田老師,都流露出一副崇拜的眼神:「老師好厲害,她把我的過去遭遇、個性跟想法講得幾乎全中,很熱心地提供各種建議跟提醒,超準、超神的!而且居然不收錢!」
「不收錢,那他賺什麼?」
「我也不清楚,好像有祖產吧?!老師說跟我很有緣,很聊得來,所以幫我看運勢,提供我建議,純粹結緣不收錢,如果我真的想答謝,就請他吃頓飯吧……」
有緣?聊得來?不收錢?請吃飯?就男人的直覺,我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就在昨晚,一如往常,我們吃完晚餐、我依照慣例洗完碗盤後,赫然發現老婆不再像平日一樣,看著有線電視的命理談話性節目,她拉著我說:「老公,大直開了家新的摩鐵,我們去體驗一下好不好?」
摩鐵?體驗?這完全不像我相處了十年的另一半正常的樣子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雖然滿腦子疑問,但向來依她的我,還是乖乖抓了車鑰匙,往大直開去。
她怎麼會突然也這個興致(或者「性」致)?一路上,我腦中停不下來地轉呀轉,難道我忘了今天是結婚紀念日?她生日?我生日?都不是啊!那……
既然都不是,那……我心裡開始浮現不好的念頭,電視劇跟小說上不是都這樣演的嗎?男人在外面做了虧心事後,都會設法補救,對家裡的另一半特別特別好,莫非……老婆她……幹了對不起我的事嗎?
好像怪怪的吼,最近老婆加班的天數比平常多了一些,雖然不算誇張,但真的多了兩、三天,會不會我已經戴了綠帽?想到這我臉都綠了
「田老師」三個字,從我腦中慢慢浮出來,田老師嗎?是他?!
旅館果然又大又新穎,按摩浴缸、水床、八爪椅、手銬、道具好齊全,裝潢像是公主的聖殿,簡直可以用「華麗」來形容;再加上老婆換上了精心準備的大紅色絲質襯衣,維持得不錯的身材,
讓我這個結婚十年的男人,直到現在看到都還有怦然心動的感覺......
但此刻,我卻沒什麼興奮的心情,心中一大堆問號,看著帶著「少見的熱情」,主動撲上來的老婆,勉強做起愛做的事。
明明我心有旁騖,所以不夠專心,不夠堅挺,衝刺的力道也不若平日,但她卻異常地低聲嬌喘、高聲呼喊「快不行了……你好強……好強喔。」
好像這一天跟她親密的對象是金城武……。那種臉上泛紅得像顆小蘋果,全身香汗淋漓的場景,我已經很多年沒有見到了。
就在完事的那一刻,我還有點暈頭轉向,腿有點軟的時候,老婆不知道從哪裡突然遞出了兩張紙跟一支筆,叫我爬起來簽名;我勉強睜開快要睡著的眼睛看了一眼,突然整個人大驚醒!
「離婚協議書?」
「是的,我要跟你離婚。」
搞什麼!這是分手炮。瞬間我終於懂了。一切都是老婆安排好的。我就知道,就知道,原來早就爬牆爬很爽,最近的不尋常都是因爲這個。
我崩潰了:「媽的!我這麼愛妳,妳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她不為所動,堅定地說:「快簽字,簽字、簽字,我跟你離定了。」
我更火了:「是因爲田老師對不對?算命算到床上?他跟你上輩子是夫妻?還是將軍跟奴婢?鬧夠了沒有!」
她點點頭,不多說,只淡淡地拋下一句:「明早就去辦一辦吧!」
這種綠帽,不是男人承受得起的。我氣到快腦充血,大吼一聲「辦就辦」,就簽了字,穿上衣服,丟下她,自己開車回家了,一路咒罵這婊子。
老婆沒回家,是不是在摩鐵睡了一夜?還是去跟田老師翻雲覆雨,陰陽調和,改運也改命?管她的,反正她有新人可以照顧了,關我屁事!
再見到她,已經是今天早上在戶政事務所了。我抽完號碼牌,排隊等辦手續的時候,才瞄到,離婚協議書上的見證人,竟然就是那個姓田的,跟老婆的閨蜜。
真的是太誇張了,我真的受不了了,老子離婚證書姘夫來作證,我呸!恨不得直接插隊,趕快辦完了事。
這種時候,我旁邊的「她」,竟然可以這麼氣定神閒,要離開相處十年的枕邊人,一點不捨都沒有嗎?我真的錯看這個女人了!
十分鐘像十年一樣難熬,終於輪到我們了,辦事員很機械性地蓋章、確認表格內容,很機械性地多問一句「你們確定要離婚嗎?」我答不出話,但她倒是直接:「確定,謝謝」。
是我多心了嗎?我怎麼覺得她說「謝謝」的同時,嘴角還帶著笑意!
辦手續還真的很快,至少比我想像中的快。結束之後,我帶著萬念俱灰的心情,只想趕快離開戶政事務所,離開這個荒謬的一切……。
這時候,「前妻」叫住了我。
「去抽張號碼牌吧!」
「都辦完了,抽什麼號碼牌?妳有病嗎?」
「辦結婚啊!」
「妳這又是哪招?」
「哎呀,我也是為我們好啊。就……那個田老師說,我命中注定會離婚,但下次再結婚的對象,就會永遠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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